凤无衣拭泪点头。
听明来人身份,府衙冲到嘴边的喝斥咽了下去,只道:“此非你来之地,速速拜别。”
“父亲。”凤无衣心头悲哀。
那衙役点点头,走开了。
凤荏苒听得唤声,坐起家,见到儿子眼中闪过欣喜,面上却皱着眉头道:“无衣,你不该来。”
凤荏苒目光望向牢门前,见无人影,才抬高了声音道:“无衣,为父现在所说的话你要服膺在心。”
“是。”衙役回声。
白意马看着北风里少年的身子冻得颤栗,却跪得直直的,乌青的面孔上一双清湛果断的眸子,不由悄悄感喟一声,然后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少年的身上,转头对身边那名衙役道:“你领他去见他父亲吧。”回顾之际,眼角余光瞟见数丈外的巷角立着一道人影,目光一顿,缓缓移目看去,巷角的人影伶仃惨白,已非昔日的绮颜玉貌,只眉梢眼角依带着一份往昔的柔曼,她哀思的眼神体贴的看着地上的少年,仿佛感到到他的目光,她抬眸向他望来,两人隔着数丈之距,隔着十余年光阴,冷静相视,相互都已脸孔全非。半晌,她向他点头一礼,纤瘦的颈脖弯出一道温婉的弧线,仿佛一个祈求,又仿佛是道别。他微微点头回礼,然后收回目光看向地上跪着的少年。
“是,儿记取。”凤无衣点头,死死抓住父亲的手。
到了阴暗森冷的死牢里,便见昔日雍容清举的英侯一身囚衣卧于乱草上。
“草民乃罪人凤荏苒宗子凤无衣。”跪着的人昂首,是一张冻得乌青的少年面孔。
“我们五大师族虽助陛下鼎定天下,可现在已成陛下之忌。梁铎临死一招虽无根据,可陛下必定记在心上,便是一时不动,他朝对于起来,梁家便是凤家的写照。本日我凤氏虽倒,可除为父一条命与些身外之财,一族之人俱安,更首要的是娘娘与五皇子安然,只要他们在,我凤氏不断。”凤荏苒握住儿子之手细细叮咛,“为父身后,你带领族人移居效野,闭门读书,韬光养晦,只待机会一到,自有我凤氏崛起之日。”
凤无衣回过神来,忙向白意马叩首,“多谢大人,草民至死不忘大恩!”
凤无衣未曾想到他的要求会如此轻易就获得答复,顿时呆在当场。
“父亲。”凤无衣一向强忍着的泪终是流出。
“甚么人?”府前衙役当即拔刀相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