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将那条毒蛇斩成碎片,也难以泄尽仇恨!
内心满满的满是痛苦,他拂过熟谙的桌椅旧物,神情恍忽之间,仿佛能够看到她就站在榻边,晨起后慵慵懒懒的妆容未理,却对着他嫣但是笑,唤一声“玉玠哥哥”。
枯黄色的沙岸中,如墨染般乌黑的巨石堆积层叠,环成一座万丈岑岭,直耸入云霄。
羊皮卷上说这座石峰连通六合,内有火龙占有,喷吐出天国中的烈焰。传闻这里有乌黑虚空的途径通往天国,而占有此中的火龙却有变动革化、重写循环之力,能够令死者复活,光阴倒流。
四年苦等,一年有孕,她在都城翘首等候他的归影,他却来不及兑现统统的信誉和许约,便猝不及防的落空全数。而后,那里还能有机遇去弥补?
悔痛与思念压在心头,是统统经文都没法解开的心结。
冷风还是吼怒,一时候又是将士们的吼怒与战歌在耳边反响,那些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,却终究刀剑相向,手足搏斗。
身子蓦地颤抖起来,韩玠只感觉浑身痉挛般疼痛,不忍再深想,他蓦地催动战马,在乌黑的夜色里疯疾走驰起来。风吼怒着掠过耳边,仿佛是六合间无形的吼怒,韩玠身上的伤口崩裂,便有温热的血排泄,而后在北风里固结。
许下了很多的誓词,扑灭了很多的期许,他远赴雁鸣关寻求功名,想让她风风景光的行走在都城的贵妇之间,却不料功业未成,姻缘先断。
那样娇弱的女人,还怀着身孕,那里接受得住任何培植折磨?
面前一团乌黑,他仿佛刹时堕入昏倒,只感觉鄙人坠,身材变得很轻,意念却非常沉重,裹挟着那些甜美又沉痛的影象,叫他几近喘不过气。死普通的沉寂与乌黑,耳边如有风声、火声、雷声,另有谢璇浅淡的呼吸声,仿佛近在耳边。
“在求甚么?”
偷偷潜回都城已是除夕,影象里繁华昌隆、热烈新鲜的都城早已改头换面,前朝的朱门世家大多被洗濯,新帝的狠厉手腕之下,朝堂凋敝、百姓胆颤,大家噤若寒蝉。明显只刚入暮,各家各户却早早的就关了门窗,贩夫走狗也是仓促归家,陌路擦肩,各自防备。
他拼尽了力量点头,“我只求她。”
哪怕是一年中最喜庆的除夕,也没多少欢庆的氛围。
本来那些尚未兑现的繁华浮梦,半点都比不过平实温厚的朝夕伴随。
他所承诺过的恩爱相伴,他所承诺过的煮酒栽花,一字一句,尽如利刃刺在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