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枝大丫两人又劝了两句,拖着周孀妇去厨房做饭,她还是放心不下,嘴里念叨。
大丫也内心迷惑,周秉文固然阴沉话少,对母亲还是极孝敬,莫说是像本日这般不言不语,就是常日被周孀妇打了,也从没对他娘冷过脸。
从正屋里侧,两边的夹角处都有楼梯能够上去。不过两边夹角处的楼梯明显是给仆人用的,设想得狭小并且埋没。二楼用木扇门隔做了几个房间,伴计说,如果将统统的隔扇取下来,二楼便是连成一体的。
走过天井,便是二门,进门一块影壁,上面绘了“莲花锦鲤”的纹饰,取“年年不足”的彩头,图案虽不敷高雅,但是瞧着非常喜庆。绕过影壁,豁然开畅。
周孀妇这才回身气哼哼隧道:“本就比常日晚了两刻钟返来,我还没怪他,他倒给我脸子瞧。这才多大一丁点儿,如果再大些,我还能管得住他?”
那婆子神情倨傲,扫视了周孀妇一眼道:“你就是周孀妇?周秉文是你儿子?”
大丫忙道:“娘快别说了,许是弟弟本日乏了,他日日读书的,也累得很。”
一时想不好这铺子买来能做甚么,竹枝的心也就淡了三分,并没往内心去了。
但是畴昔打门,周秉文却不开。大丫说饭已经快好了,叫他出来用饭,周秉文只说本日累得慌,不想吃,连面也不肯露一下。
那婆子便道:“趁着天儿还早,带上你儿子去府里一趟,夫人要见你。”
周孀妇返来,大丫便悄悄将这事奉告了她娘,惊得周孀妇忍不住就念了声“老天爷”,沉吟半晌道:“这事儿你奉告我也就罢了,切莫出去嚷嚷,便是你弟弟也不要提起。他年纪还小,万一哪天不谨慎说漏了口,是祸非福。看来这罗氏倒是个有福的,我还道她不过手里攥了两个闲钱,怕她坐吃山空,四周探听有没有合适的活计呢,现在看来倒是不消了。前儿刚把那几盆儿希奇的花儿卖了,今儿又得了朱紫的赏。只盼她在我们家住着,也能分些福分给我们。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希冀了,只要你嫁得好,你弟弟能出息,也就有脸去见你爹了。”
一个没有铺面的宅子,偏又在坊内,只能经商,买来能做甚么用处?竹枝也是迩来才晓得,本朝税赋不等,商为末等,天然是重税。都城里一百零八坊,各有坊官,就跟村长一样的,利用各种权柄。而贸易坊的坊官则兼任税吏,对统统在贸易坊内的铺子征收税赋。而平常的居住坊,只要在房屋买卖或是整修的时候,才会意味性地交点税,比起贸易坊每年的税赋,完整能够说是低到没有的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