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小妹啊,你也别嫌弃人家,人家都肯委曲睡草堆了,得有多大的勇气啊。”
卫绛见不得娘亲难过,她一个蹙眉就让她难受不已,更别说弄得这般狼狈。
趁煮红糖水的空档,李氏翻出早已筹办的癸水布给卫绛送去,本想和她说订婚的事,但怕卫绛再搬出“神仙说”,故余暇以后,她就去大道公那边求了签。
犹记宿世落空娘亲时,她的心肺仿佛被人千刀万剐,痛得哭不出声。现在失而复得,她更是要珍惜这段母女缘,可刚才她做了甚么蠢事?
她不解恨,肥胖的双臂举起药盅就往地上狠砸。“嘭”的一记,药盅回声而碎,深褐色的药汁如泼墨,四周飞溅,屋子里顿时填满苦涩的药味。
说罢,李氏笑眯眯地走了。卫绛只好捂着肚子,一阵痛一阵饿的,把她折腾得够呛。
卫绛心想本身也不必然活得过五年,只要在这时候里剥了那张狐狸皮,竭尽尽力保住卫家就行了,嫁不嫁得了,还真是不首要的事。
鲜血如注,滴落在白瓷上。卫绛见到这红,立马复苏了,她赶紧把娘亲扶上圆凳,捡了地上布条紧裹住她的伤手。
“你这话说得就不好听了,我如何不把她当女儿?不管多贵的药,我都舍得买来,给珍儿的东西,向来不忘捎一份给阿绛。”
三天后是黄道谷旦。墨华送来的彩礼是五门火炮、两箱血珊瑚、金银各一箱,手笔大得叫人瞠目结舌。
卫尉坐起家,懒洋洋地伸个懒腰,然后捶了捶肩。
“我不会嫁给这个狼心狗肺之辈!死都不会!”
卫绛硬忍着泪,伸手抚起李氏额头上的皱纹。娘是为她而老,她辛苦劳累半辈子,就是为照顾她这病殃殃的身子。卫绛不忍伤她心,连个蹙眉都不忍心看。
卫尉滑头一笑,伸出根食指,说了一个字:“拖!”
否极泰来,化凶为吉是也。问姻缘更是辰相佳好,逢遇良缘之意。
说罢,李氏泪如泉涌,削瘦的脸俄然变得衰老了。
提到“墨华”二字,卫绛立马青了脸,她也不在卫二郎面前顾及,二话不说冲畴昔,朝他胸口猛捶几下。
安然?卫绛心弦微颤,她差点健忘与她青梅竹马的安然了。
“娘,我肚子疼……”
卫绛本是瞧他不扎眼,正筹算将他撵出去,听了这话她便放下撵人的枕头,谨慎轻问:“甚么主张?”
“嗯,舒坦……小妹臂力渐长。既然你替我捶得这般用心,我就帮你出个主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