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然喜好不消来由，讨厌也不消来由，但是不肯嫁他，总应当有个来由吧，哪怕是讨厌也好。
“你讨厌我？”
“墨少，快来~~”
墨华一手撑上墙，把掌埋进绿悠悠的爬墙虎里，随后他腰微弯，额间一缕碎发飘飘垂垂，落在卫绛眉毛上。卫绛嫌痒，伸手拔开了。
乌黑的花瓣纤尘不染，小小的一朵却娇媚万千，香得逼人。墨华谨慎地把它放在袖里，径直拜别。
墨华转过身时，那抹娇小的身影已经拐入新月门洞，走得干干脆脆，而他还是在原地拖泥带水，哈腰拾起被卫绛扔下的一朵栀子花。
“春香是住在花楼三楼的？”他双目入迷，喃喃问。
海带眯起小眼，往他身上反正扫，自他与卫千总出海返来，就有点不太普通，沉默时候太多，说话时候太少。
说罢，他敛了皮上的那层笑，转过甚去看着海带吵嘴清楚的小眼，说：“我明天赶上卫家二女人了。”
“眼下还看不出来，说不定今后会变标致。我感觉她像是晓得些甚么，对我顾忌得很。我得弄清楚。”
墨华点头莞尔，收下那包值不了几文钱的豆腐，一手拎着，另一手抽出烟杆儿，叼在嘴里。
说着，墨华垂垂弱了声音，咽气似地吓了海带大跳。海带伸长脖子看看他，再特长探起他的鼻息。还好，活着。
墨华有副好皮相，浸泡在浑沌脏乱的无极海里，也没染上粗鄙的腌酸臭味。若没有这么多波折，或许她会喜好上他，但是卫绛脑中闪过的是血染白墙、骸骨成堆的惨影。这个仇忘不了。
瞧，追债来了！卫绛内心在翻白眼，生硬地回他：“你记错了。”
他凑得更近了，就好似追着她。或许他也重生了，记得尔娘、记得她，循环以后要债来了。
海带紧跟在掉队来了，嘴里多了根黄瓜，他一边巴唧巴唧嚼，一边说道：“你这几天咋怪怪的？早上莫明其妙把老六赶了，几个兄弟都在嚼舌根呢。”
海带拧起眉：“卫家二女人长得比卫珍儿还标致？你都快把产业全给她了！”
说罢，海带把豆腐拿走了，到了室外又偷偷嘬上一口。
“魁虎吗？”
针锋相对，各不伏输。
劈面豆腐作坊老板娘来了，殷勤地塞了包白嫩嫩的豆腐过来，胖胖的圆脸一笑，把眼都挤没了。
“春季里艳阳天，东风摇摆垂杨线，可儿自个儿怜。游丝牵惹桃花片，春光在面前，美女怎不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