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孝明天子以来的商定成俗,士族犯法只罪及已身,而不涉及亲族家人,既使当年风景一时的庾氏,在庾亮、庾冰兄弟接踵病亡以后,其家属成员也是安以罪名一一诛杀,而不是集合起来夷灭三族,但司马道子坏了端方,本日能诛与之为敌的太原王氏,那么,明日呢,又该轮到谁了?
王蔓抬高声音道:“这是当明天子司马德宗,口吃笨拙,可堪比惠天子,女子则为皇后王神爱,祖父王右军、父王献之、母新安公主,春秋比妾小一岁,善于书法,生的貌美如花,只可惜错嫁了傻子!在他们身边的两小我,卫郎你看到了没?那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,便是会稽王司马道子,另兼大司徒与扬州刺史二职,此人擅权擅政,宠任僧尼,卖官贩爵,父亲终其平生都与之为敌!另一人春秋和卫郎你差未几,他便是司马元显,此人竟自比为孝明天子(司马绍),哼!孝明天子贤明神武,既平王敦之乱,又上安朝庭,下抚百姓,只可惜英年早丧,而他司马元显不过一夸夸其谈之徒罢了,当真是恬不知耻,妾就等着卫郎来取他二人狗头!”
卫风现出了难堪之色,说实话,他很不肯意节外生枝,越早分开建康越是安然,只不过,亲生女儿去看父亲最后一眼也是人之常情,卫风又看了看小兰,小兰也把祈求的目光投了过来。
“切!你得担忧随时会饿死,再有一两个月,夏季就来了,你还得担忧被冻死,而太原王氏如何说也锦衣玉食,好日子过了几十年,可我们从祖上到现在穷了八辈子都不止,换了我,能有几十年繁华,百口死绝我都情愿!好了,啥也别说了,我们都去送前将军一程,看看那些大人物的了局,走罢!”
一顶黄盖伞缓缓升起,下方有一男一女两名年青人,男人身着绛纱袍、皂缘中衣的通天服,头顶十二琉白玉珠平天冠,女子则身着青上缥下的亲蚕服,满头珠翠,甚是贵气迫人。
司马元显赶紧转头道:“父亲,莫非另有孽种遗留在外?你可看清究竟是何人?”
王蔓的话语中,充满着刻骨深仇,卫风点了点头,目光持续向城头扫视,他要看看另有哪些朝庭重臣。
乃至另有人也跟着大喊大呼,谎言的传播最为快速,混乱由点及面缓慢分散,踩踏,推攮到处都是,眨眼工夫,广场上哭喊震天,已是乱作一团!
城头上的权贵们均是一阵目瞪口呆,王珣、孟昶、谢琰等人更是目含深意的望向了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,王恭曾前后两次兵逼朝庭,第一次逼死了谢安半子王国宝,第二次虽明指江州刺史王愉与豫州刺史司马尚之,但实际上,谁都晓得真正的目标是司马道子,他们对王恭这类疏忽朝庭法纪,动不动便施以兵谏的行动非常不满,可对于司马道子是更加的不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