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毕竟认识到本身用语甚为不当,天子才漫不经心肠辩白道:“两位不必在乎,公主乃朕的堂弟未过门的老婆,如有涓滴毁伤,朕如何去跟他交代。”他话锋一转,说道:“精通汉学的外邦才子朕见地过很多,却鲜见外族女子亦有晓得汉学的,阿茹娜公主,朕来问你,所学诗文当中,哪一句是你最爱好的?”

送嫁的步队连绵数里,嫁奁之丰厚,从仆之众,是近数十年可贵一见的,连最微末的奴婢都穿了上乘的光鲜衣物,所经之处,无人不知蒙兀孟和汗亲身送貌若天仙的公主到中原皇室下嫁,数百年来,除却那些从惊心动魄的战役里传播下来的豪杰事迹,公主远嫁是第一宗最值得为人所道的嘉话。

阿茹娜道:“皇上心机精密,臣女亦不瞒皇上。这句诗文并非西宾先生传授,臣女之以是识得,乃因汉使下聘当日,同时转赠了世子交托的一枚同心结,并有红叶书笺一片,其中便有这句诗文。”

孟和汗父女再次谢恩,阿茹娜扶起父亲安坐,本身则退在一旁。

“万死?”天子嗤一下轻笑出声,“公主确切是第一个敢直视朕的女子,但公主生的出尘绝俗,是人间可贵一见的美人,朕一贯怜香惜玉,又岂忍心伤公主分毫。”

这日,她与孟和汗先是乘软轿进了宫门,沿着红墙绿瓦被抬着走了老远,在某一处下了轿,又跟着内监的引进,转过一道道白玉雕栏、描金精雕的香木连廊,颠末一座座鳞次栉比的宫殿,穿过十数座斗拱交叉的桥梁,皇宫大内的鎏金翡翠、巍峨都丽,看得她目不暇接,心驰神荡,心中既是畏敬,又是赞叹,逐步地她的心机全丢失在这些雕栏画拣、琼榭朱楼里。她垂垂想起畴前学过那样多的汉诗文,描述的是修建之绚丽,皇室之豪华,总不能与身处的蒙兀帐包所类比,觉得诗文夸大实在,现在一见到这汉宫的瑰丽,那些诗文便跃然脑间,感觉诗中所述涓滴不假。

进得德政宫,“咿呀――”一声,那厚重的殿门迟缓翻开,越来越多的阳光涌进殿内。

“此女...莫非就是汗王的掌上明珠,本年几岁了?叫...”天子仍带了慵懒的调子,嘴角微微扬起,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。阿茹娜心中一惊,心想:这天子一开口便探听闺阁女子的环境,当真孟浪。

天子仿佛提了兴趣,饶有兴趣地说道:“噢?公主懂汉学?”未等孟和汗或阿茹娜作答,他自顾一笑,说道:“是了,方才公主存候的时候用的是汉语。如此,朕便要对公主考上一考,孟和汗,想必你不会介怀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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