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茹娜俄然感觉如释重负,扶了孟和汗安坐,又灵巧地奉了茶,一如平常在蒙兀一样,边奉养父亲,陪着父汗畅所欲言:“父汗,您尝尝这汉人的茶,他们叫这是明前龙井,传闻宝贵极了,我吃着却感觉难吃极了,仿佛是喝苦茶呢。但是这些糕点和果脯倒是非常甘旨,另有这类八宝茶甜而不腻,内里由八种药材泡制,他们说多喝能摄生美颜,他们又说了几种摄生的茶,方剂我都记取,等回到驿馆我就写下让乌兰带回蒙兀,若真能对父汗的身子有所稗益,那可真是好极了。如果这些方剂不管用呐,那也不打紧,归正女儿今后都在都城,如果探听到有延年益寿的体例啊,女儿再差人捎去蒙兀。”
孟和汗仿佛如有所思,很久才“嗯”了一声,“阿茹娜,你很聪明,心机也很细。不管如何,你都要记得我们此次来京的目标。”
天子扬眉带笑,仿佛兴趣盎然:“哦?谁好极了?”
靠近申时,内监前来通传宴会即将开端,并引他们到了含凉殿。这含凉殿建在湖心,从岸边畴昔,需乘坐小舟,此举甚是风雅,水天一色,清风送爽,阿茹娜想起那句:水疑通织室,舟似泛仙潢,骤觉身心舒泰。
阿茹娜也一同请罪。
才刚一踏入殿内,一股冷气劈面而来,定睛一看,本来这殿中心摆了一座一丈来高的冰雕,作的是双龙吐珠模样,阿茹娜从未见过,看得目瞪口呆,孟和汗有所发觉,便对她说:“中原有面子的富朱紫家多数会在夏季藏冰,夏天享用,帝王之家更会拿冰砥砺成各式花腔,权作抚玩和取凉。”
乐起,歌起,舞起。马头琴奏出苦楚雄浑之音,独特的呼麦从歌者唇间逸出,其木格先来连续串的快速回旋,边扭转还边给本身头顶增加瓷碗,统共加了四个,她每加一个碗,阿茹娜的心脏就停一次,谢天谢地,一段扭转后,那五只瓷碗仍稳稳妥妥留在其木格的头上。
踏出殿外,温暖的阳光照在阿茹娜身上,过了好久,她才仿佛从恶梦中缓过神来,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。
秦聪掩嘴低笑:“是,是。都怪奴婢笨口笨舌的,胡乱猜度公主的心机。”
阿茹娜低声对孟和汗道:“如何会如许,领舞的不是赛罕么?”孟和汗表示她先以静制动,莫要打草惊蛇。阿茹娜放在案下的手早已湿透,她心中只求长生天保佑,统统顺顺利利,别出甚么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