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炎凉心下一凉,嘲笑一声:“如何,就许得你破戒杀了犯你佛门的人,却不准我宰了杀我父亲的混蛋?”这语气初有苦楚,后却觉更加荒唐起来,变得凉薄冷淡,不似以往的用心为之。
穆寒渊当作没听到顾炎凉的喃喃自语,只是慢条斯理地拆下缎带,叠好,再次支出袖中――不知为何,顾炎凉总喜好玩儿佛珠和缎带,前次他还把风月上嵌的那颗佛珠取出,将缎带硬穿进阿谁孔洞,绕在了本身的手腕上。那次穆寒渊倒是没禁止,不过厥后顾炎凉仿佛是腻味了,终究还是取出缎带,将佛珠重新嵌进风月,缎带也扔回给了穆寒渊。
穆寒渊连视野都没移个一星半点儿,若不是同业时老是不经意侧身让着顾炎凉,他几近就当没顾炎凉这小我了。
“穆寒渊,畴前是我错看了你。而后你我,分道扬镳。”
顾炎凉固然老是同他笑闹,但也知点到即止,不会让他难堪。现在既然穆寒渊都发话了,他便依言把缎带扔进穆寒渊手心,颇觉败兴的撇撇嘴:“无趣至极。”
――这就是纯粹的废话了,更在理睬的需求。
顾炎凉嗤笑,心中气愤,口不择言:“听闻你当时周身狂气,暴戾恣睢,哪有一点像佛门中人?你既然能杀的肆意,半点没想到你佛门的慈悲,可见你赋性如此,现在又何必再装模作样。”言罢风月一挥,愤但是起,不再管穆寒渊反应如何,径直冲要出门去。
穆寒渊自顾向前走着,偶尔躲过顾炎凉用心打过来的佛珠,神采平淡,没理他说话――他实在一贯如此,顾炎凉说甚么,他听着,但是只要他感觉有效的事才会答复一二。
两人既然要去找千山雪,这便一同解缆往南,南边悠远,偶尔还是要停下安息一番。
而这统统,屋内的人都已经感受不到了。
佛门与生杀之道――毕竟不容!
顾炎凉冲到门口后止步半晌,似是心有踌躇。但是他并未转头,终究开口,语气冰冷冷酷,如对路人――
氛围一时候寂静下来,只余顾炎凉粗重的呼吸声。
顾炎凉的手死死握紧,五指连带白宣嵌入掌心,胸腔内仿佛五虎四蹿,张张血盆大口啃噬他的心脏,一腔号令无声地闷在口喉当中。他惊怒之余,心头忽生戾气缠绕不散,穆寒渊清楚地感到掌内顾炎凉的拳头在不住颤抖,手不由又握紧了些,以期能将他这股戾气稳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