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炎凉冲到门口后止步半晌,似是心有踌躇。但是他并未转头,终究开口,语气冰冷冷酷,如对路人――
两人既然要去找千山雪,这便一同解缆往南,南边悠远,偶尔还是要停下安息一番。
顾炎凉握住信笺的手一紧,骨节发白,惊怒之下自五脏六腑喷涌而出的杀气让信笺上所蕴灵力刹时崩溃。
顾炎凉深吸了一口气,稍稍还是因穆寒渊有所安抚,握信的手渐渐翻过来,已被捏的破坏褶皱的信就到了穆寒渊手里:“你看。”
“穆寒渊,”顾炎凉压抑着喉中想要吼怒的*,声音暗哑降落。但面上早已是嗔目欲裂,双眼充血,周身寒气阵阵外放,死死咬住牙关才忍住没有拍案而出、大开杀戒,“我父亲……”
冷风侵袭,直从窗缝吹进房间。初春的凉带着暖,暖带着凉,捉摸不透,变幻无常。
另有言,顾父至今骸骨未明。
顾家是王谢大师,家中世人皆有灵魂玉简安设在祖堂,人死玉碎。
穆寒渊当作没听到顾炎凉的喃喃自语,只是慢条斯理地拆下缎带,叠好,再次支出袖中――不知为何,顾炎凉总喜好玩儿佛珠和缎带,前次他还把风月上嵌的那颗佛珠取出,将缎带硬穿进阿谁孔洞,绕在了本身的手腕上。那次穆寒渊倒是没禁止,不过厥后顾炎凉仿佛是腻味了,终究还是取出缎带,将佛珠重新嵌进风月,缎带也扔回给了穆寒渊。
家主忽然长往,顾炎凉长兄继位。
街上世人纷繁捂眼,实觉二人感冒败俗,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内里*。这等情味,就算是在家中伉俪玩耍,保守一点的也不会做吧。
忽然长往,骸骨未明。
顾炎凉心下一凉,嘲笑一声:“如何,就许得你破戒杀了犯你佛门的人,却不准我宰了杀我父亲的混蛋?”这语气初有苦楚,后却觉更加荒唐起来,变得凉薄冷淡,不似以往的用心为之。
顾炎凉实在也风俗了穆寒渊如许,不过如许的反应归根结底还是令他不满,故而他总也免不了要打趣一番:“我说你,世人都说你穆寒渊高远俊雅,芝兰玉树,飘飘乎若仙,倒不像个佛门中人。佛门那帮我也曾见过,不管长得如何,几近各个都是慈眉善目、暖和刻薄。如何就到了你,恰好成了这个模样?穆寒渊,我劝你还是去做个羽士吧,感受会比和另有前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