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不想跟她会商这些，口气生硬的转移开话题：“不说这个。”
芳芳心中说不出的庞大滋味。怔仲间，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，他颀长的身影粉饰住她的全数视野，居高临下的站了半晌，他复又弯下腰来，隔着纱帐望住她。
他有些沉吟，却仿佛也不肯多言。芳芳也不介怀，像是自说自话普通，絮絮的、兀自呢喃……
芳芳郁郁的感喟。
“很多。事到现在，我才感觉，我对你——几近是一无所知。”
一看就晓得，又是夏小蝉的东西。
“是，但是……”他疲塌着腔调，欲言又止。芳芳翘首盼了半晌，他却毕竟没有说下去。
她幽幽的问：“吵嘴不分？你是在说我之前没有看清你么？”
芳芳叹了口气，微微阖眸。
说来，夏小蝉……她现在在那里呢？
他沉默了一会儿，轻声道：“你信么？”
心念猛地一动，芳芳俄然从床上一跃而起。
他微微动了动，仿佛在向这边看过来，芳芳觉得他多少会解释几句，但是，他却没再说话。
“……我不晓得他究竟是甚么处所获咎过你，大哥他……跟我爹很像，心机……的确是有点多，但是，他对我却很好。像我如许的出身……在府上，就像一个多余的存在。夫人不喜好我，姨娘们更不喜好我，调侃、架空都是常事，可大哥常常都会站出来帮我说话。即便厥后，他随爹爹入朝为官不常返来，也一向对我非常关照……”
“你在听么？”她问道。
初冬的夜晚有深深的寒意，芳芳手脚冻得生硬，缩进被子里抱着银薰球取暖。而那厢，之恺仍然远远的坐在窗下，窗外灌出去的冷风吹得他衣带飘举，模糊可见他的身影孤零零映在粉墙上，被昏黄的微光拉得老长老长。
“你跟我大哥……大要貌似很好，但实在你内心……应当是有点讨厌他的吧？”
他终究又喃喃的开口说话，声音倒是有气有力的，仿佛……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