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将月银交到她手上,宋研竹接过掂了店,公然厚重很多。想来袁管事是要用银子来息事宁人,只是他常日管着账房,从里头不晓得捞了多少油水,这些于他也只是九牛一毛,不痛不痒。
一夜无梦。第二日天刚亮,宋合庆还未睁眼就在一阵诱人的食品香味引得口水直流,从床上翻滚坐起来,宋研竹已经笑意盈盈地站在边上,笑道:“天光晒屁股了,从速起来!”
“绿意被赶出去,伺棋姐姐被降为杂役,袁管事也被罚了半年俸禄,三蜜斯还被老太太惩罚……比拟大夫人迩来心中总会有些不痛快吧?”初夏问。
宋合庆一个咕噜翻身下了床,汲了鞋子就往桌边跑,初夏正上着菜呢,他伸手就拈起一块饼往嘴里送,刚出锅的南瓜饼还烫手,一块饼到嘴里,他呼咻呼咻了半天也不肯吐出来,囫囵着咬了两口下肚,满足地喟叹道:“初夏,这是甚么饼啊,如何如许好吃!”
宋研竹抚着他的额头,望着宋合庆的脸,堕入深思:前一世宋合庆生了一场大病,至此身子就不好。宋承庆八岁就入了学,他却一向拖到了十来岁,在学业上也没半点建立。可如果她没记错,宋合庆三岁就开蒙,五岁就能吟诗作对,虽算不上天赋,却也是块资质极高的好料子……八岁,是该替他找个好教员,好好揣摩揣摩他这块璞玉了……
宋研竹暗自下了决计。这厢抹了把泪,拍拍宋合庆的脑袋道:“合哥儿,委曲你小小年纪却这般懂事。母亲她还病着,父亲又……你且忍忍,总有一日,姐姐要让他们把欠我们的都给还上!”
“那是天然!”宋合庆一挺前胸,道:“我但是个男人,落个水算甚么大事!”
“还甚么!”宋研竹将荷包往初夏手上一推,道:“我们今后用钱的处所还多着呢!爱送钱是他的事,我们收不收是我们的事,收了以后该如何待他,还不是凭我们的表情!老太太也没至心想要断他后路,不然,伺棋早就跟绿意一样被扫地出门了…她毕竟是大伯母的人,老太太也要顾着大伯母的面子,过不了几个月,她总会归去的。”
她一边想着,一边垂垂堕入甜睡。
宋研竹道:“合哥儿是个男人汉,虽是落水受了些惊吓,但是表示却很好!是吧,合哥儿?”
等宋合庆换好衣裳,又是一副虎头虎脑的灵巧模样,宋研竹领着他到金氏那存候时,金氏正在吃宋研竹做的早餐。
桌上另有一碗粥,红白黑三色相间,极其都雅,宋合庆忍不住食指大动,拿起勺子吃了一口,细细咀嚼,有黑木耳的爽利、山查的酸甜和白米的软糯,三种味道调和的融会在一块,竟是分外爽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