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姨娘一心要从浩繁姨娘里脱颖而出,成了贾赦身边第一人,揣摩着大家都晓得她跟贵嫂子好,要不庇护贵嫂子,今先人家也要笑话她不顶用,笑靥如花地向贵嫂子身上一推,“二爷跟你打趣呢,还不弄了酒菜来?太太不在,我们无拘无束的,恰好打趣。”
“老爷真是疼二哥。”迎春喟叹。
张思存过来了,不等贾琏先开口,就说:“二爷,我瞧着各处的角门敞着,男的女的想进就进,想出就出。只怕会闹出盗窃又或者是旁的见不得人的事,二爷快叫人将角门关上吧。”
贾琏喊了两声,等了一炷香工夫,就瞧见张氏留下的两家陪房披头披发、衣冠不整地过来。
莫姨娘握着帕子擦着嘴角,心恨寇氏藏得可真深,她竟然才晓得寇氏手里除了有张氏的金饰,竟然另有张氏的嫁奁!内心恨着,握着帕子扭着腰肢要走。
莫姨娘嫣然一笑,“女人,天晚了,该歇着去了。”
贾琏本是要砸贵嫂子,也不料迎春俄然动了他的袖子,那石榴就重重地砸了莫姨娘下巴上,咳嗽一声,瞪向贵嫂子,“你要给女人的饭里加点口水添添味道?”
“二爷等着我们去把没端方的都绑了来。”
“二爷,我也瞧着太太不在,这家里就乱得不像话。”
“行了。”贾琏揣摩着打两下意义着就够了,也不忍心去看那贵嫂子,冷冷地瞥向贾赦众姬妾,见厨房的大班来了,先不说话,只接了大班手里的账册,就着司棋提着的灯笼照了一照,蹙眉说:“才搬来三个月,一家又没多少人,如何吃的就比西边荣禧堂那还多?”
啪地一声,一只还剩下大半个的石榴超出贵嫂子的肩头,重重地砸在莫姨娘尖翘的下巴上。
贵嫂子成心卖乖地哎了一声,回身就要走。
贾琏一向觉得本身一无统统,只能靠着嘴皮子在贾母、邢夫人、王夫人跟前讨一星半点的碎银子花消,此时见他腰杆子粗如水桶,身上就多了一分自傲,嘲笑道:“竟然如许好笑?来人,先把厨房里的婆子打上二十板子,叫了大班来,一样样地对票据,瞧厨房里叫这婆子贪墨了多少。”
贾琏懂事起,就鲜少听人提起张家人,偶尔提起,也是张家如何不识时务如何穷酸,乍然传闻张氏另有庄子、铺子、屋子留下,错愕之下,可贵宝贵地追思起面庞恍惚的张氏来。咳嗽一声,见银钱差遣下,邢夫人的两个陪房已经背叛了,就略点了头。
“先太太的东西?”纤秾有度、慵懒娇媚的扈姨娘错愕了一下,瞅见贵嫂子被人领了来,笑嘻嘻地凑到贾琏身边,“二爷,我出三分银子、二爷出七分银子,叫这婆子弄出一桌酒水来,我们一边抹骨牌、一边吃酒、一边追思先太太,这岂反面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