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如遭雷击、如陷冰窟,气急废弛道:“我就不该管这些‘闲事’!就叫一家子乱去,我尽管本身痛快了就好。”
“咳。”贾琏咳嗽一声,领着迎春、张思远、张思运进了书房,摸索着找到火折子点了蜡烛,先将书桌上的书籍一把抱起来,丢到里间去,随后坐在椅子上,难堪地等着张思远、张思远说话。
“哎呦,都散了吧,贵嫂子回家歇息歇息,别迟误了明儿个的早餐。”莫姨娘嗤笑连连,勾搭着扈姨娘的臂膀,在扈姨娘耳畔嘀嘀咕咕,引得扈姨娘笑得花枝乱颤。
费大师的嗫嚅说:“二爷,快领着张思运、张思远去吧……迟了,老祖宗不晓得气成甚么样呢……万一,老祖宗指责我们太太不会管束二爷,叫二爷将先大太太的嫁奁交给她管着,二爷先前许给我们的话,也不顶用了。”
“二爷,二爷!不好了,”费大师的急仓促地跑过来,紫赯色的脸颊在暗澹的红灯下一照,煞是骇人,“我们抓人时,恰撞见西边二太太陪房吴兴的儿子窜进我们院子里,跟何姨娘那的小丫头亲亲我我。我跟王大嫂子说不抓,张思运家的非要抓。现在吴兴闹到二太太那,二太太去老祖宗那说二老爷明儿个衙门里另有要紧的差事要办,偏被西边聒噪得睡不着。老太太就问,西边做甚么聒噪?二太太回了一句,老太太说‘本来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,那张家人也太放肆了些,趁着大太太不在,就敢反叛。叫琏儿领着张思运、张思远来,我问问他们究竟是安了甚么心,好端端的哥儿,都叫他们教唆坏了。’”
迎春点头,心说贾琏这话倒是出自肺腑,跨过角门门槛,恰瞥见贾赦浑身酒气地扶着墙,忙摇摆贾琏的手,“老爷来了。”
贾赦拿动手在贾琏肩膀上拍了拍,“好好干,你太太你姨娘给你留下二三十万,够我们爷三在这花圃里吃用的了。”
费大卷了袖子,摩拳擦掌地等着摁了喊冤的张思远、张思运去荣禧堂那。
“老爷。”贾琏颤抖了一下,垂动手紧闭着眼睛,等着听了他的话的贾赦那巴掌落在身上。等着时,苦中作乐地想幸亏贾赦手上没拿着鞭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