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想干甚么?”王夫人压抑着肝火,庇护幼儿一样地顺着贾珠问。

“珠儿――”王夫民气里一凉,脚下一软,几近昏倒畴昔。

“是。”鸳鸯也不敢顶撞贾母,因贾母没说这银子从那里去取,就先送了贾母回荣庆堂,回身向设在绮霰斋里的账房走去,走到绮霰斋内穿堂里,闻声里头嗡嗡地,好似成千上万只苍蝇在飞,因而成心放慢脚步听他们说甚么。

贾母被鸳鸯、鹦哥、虎魄、珍珠、翡翠、玻璃簇拥着,还没瞧见人,就先已经是满脸泪痕;

赵姨娘握着帕子,悻悻地闭了嘴。

可儿羞赧地在鸳鸯手背上一掐,“你等我一等”,就先从后房门进了屋子,一会子拿了个红锦袋子返来,递给鸳鸯,“这是前两天琮哥儿满月,大老爷欢畅,顺手赏的一袋子贝壳,虽不值个甚么,但瞧着风趣得很。”

元春牵着宝玉,带着探春、惜春,殷殷期盼地望着荣禧堂前的内仪门,一开口,就把贾母、贾政、王夫人想到却说不出的话说出来,“大哥返来,金榜落款了,我们家不要求着大老爷,也有一块钦赐的匾额了。”

鸳鸯啐了一声,瞧贾琏只是嘴上调皮,就一径地向三道仪门上走,路过贾赦书房,听书房里划拳声阵阵,里头的人一笑,声如洪钟,揣摩着该是虎帐里的朋友,过了三道仪门,揣摩着不好去找贾赦,只能去找邢夫人,但找了邢夫人,邢夫人见钱眼开,当真把可儿送回贾政那一房……若可儿心甘甘心那就罢了;若可儿已经断念了,又劝不了贾珠转意转意,可儿怕要当真死在王夫人手里了。一番踌躇着,不觉间走到了邢夫人的屋后,隔着后窗一瞧,邢夫人正卧在榻上摸肚子,心道邢夫人也有了?

走过了后窗,不觉走到东边贾琏的院子里,瞧青衿、红裳满脸笑容地拉着她去看贾琏的新房,就跟着走去,只瞧见新房廊下四周挂着三四尺高的楠木架子宫灯,每盏宫灯里点着二十四根蜡烛,那蜡烛的光一照,灯上雕镂的龙凤投在柱子、粉墙上,被风一吹,好似活了一样地四周游动。

这边商讨着话,忽听一声“珠大爷返来了”,本来鸦雀无声的荣禧堂立即沸腾起来。

余信道:“可惜,人家如许热烈的时候,我们只能眼红地瞅着――只怕这一次,费大、王善保两个就要狠狠地赚上一笔呢。”

贾母瞧着,也感觉贾珠实在不像话,叹了一声,叮咛恼人、绣轩、幕烟三个,“好生服侍珠大爷。”走开几步,远远地瞧见贾珠不扔书籍了,反倒温馨地坐在轩窗后写字,蹙了下眉,对鸳鸯道:“你去大老爷那,把可儿叫返来,叫可儿来劝珠大爷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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