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姨娘抽泣着说:“老爷不晓得,寇姐姐在时,顾恤我是外头买来的,在贾家无依无靠,帮衬了我很多……寇姐姐临终时,还将一件大毛的衣裳送了给我,我原想着,这是寇姐姐送我的最后一样东西,不该穿了弄脏它,该留着,等老爷想寇姐姐的时候,拿给老爷瞧一瞧。”

贾赦眉头一皱,“这边人还没入土,她就先将东西收了去?”

贾赦搂着莫姨娘,手指摩挲着她白净的脖颈,心叹若得俏需戴三分孝这话公然不错,这莫姨娘银装素裹的一打扮,当真超脱了很多,叹了一口气说:“你这孩子,她给你的,你穿就是了?我想她了,她留下的三箱子衣裳、两匣子金饰,哪个不能拿来睹物思人?”

贾赦嘲笑,“你们太太这么昏聩?连奶娘吃酒、打赌也不晓得。”

“既然人家这么好,你们就清算了东西,向西边去吧。”迎春胸口气得起起伏伏,瞥见莲花儿站在墙角无声地说“大老爷”三个字,狐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贾赦竟然过来了,就成心拍着高几嘲笑连连,“你们可晓得你们扳连了我?”

贾赦听莫姨娘提起迎春,蹙着眉问:“你瞧着二女人的奶娘昔日里行事如何?方才我一气之下,叫人拉了二女人的奶娘出去打。”

迎春见司棋还嘴硬,叹了一声,“看来你是还不晓得轻重!你可晓得,你们这么自作主张,一下子就要我背上了‘卖父求荣’的罪名!”

莫姨娘悲忿地依托着贾赦,“太太岂止将寇姐姐留下的东西收了去,就连寇姐姐先前给二女人的东西,太太也领着人,不顾二女人还病着,都叫人搜了去。不幸二女人跟姐姐母女一场,到头来,手上一件寇姐姐的旧东西也没有。”

贾赦鼻子里嘿了一声,有些沉不住气了,毕竟,他是真的真的没胆量在贾母大寿那一天给寇氏出殡,万一贾母撑着不睬会他这一哭二闹三吊颈的,到贾母大寿那一天,他还得腆着脸硬着头皮畴昔欢天喜地地给贾母祝寿,毕竟这“不孝”的罪名太大了。

“这昏了头的疯婆子!”贾赦倒霉地啐了一声,手指悄悄地抚摩着寇氏的黑漆棺材,问外头小幺儿:“西边老祖宗那还没打发人请我畴昔说话?”

贾赦贴着莫姨娘的脸颊说:“等着我将寇氏的东西讨来,你替我收着吧。”

“嘻——”地一声,一把恍若轻纱般撩民气弦的娇媚女音传来。

司棋洋洋对劲地说:“女人,我们请了人替你向老祖宗说话呢,老祖宗最慈爱不过了,晓得女人在这边连饭都吃不上,一准要接了女人畴昔,跟大女人、三女人一同教养。虽老祖宗跟姨娘有些旧怨,但老祖宗不像太太那么眼皮子浅,绝对不会跟女人一个小女人家过不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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