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赦眉头一皱,“这边人还没入土,她就先将东西收了去?”
贾赦贴着莫姨娘的脸颊说:“等着我将寇氏的东西讨来,你替我收着吧。”
“怕老爷就是不能了,”莫姨娘红艳艳的小嘴一撅,指向后院上房,“太太早早地就将寇姐姐的衣裳、金饰抬回本身房里去了……寇姐姐给我的那件衣裳,她也拿了去。”
噼啪一声,灵堂的烛花接连炸了三声。
司棋洋洋对劲地说:“女人,我们请了人替你向老祖宗说话呢,老祖宗最慈爱不过了,晓得女人在这边连饭都吃不上,一准要接了女人畴昔,跟大女人、三女人一同教养。虽老祖宗跟姨娘有些旧怨,但老祖宗不像太太那么眼皮子浅,绝对不会跟女人一个小女人家过不去。”
莫姨娘眼睛一眨,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,一脸不忍地说:“老爷,那老婆子早该打了。不说宝玉身边那四个有头有脸的奶娘办事详确,就连三女人身边的奶娘也是规端方矩的。偏我们这就一个女人,这女人的奶娘还是个偷东西、打赌、吃酒无所不为的。”
贾赦听莫姨娘提起迎春,蹙着眉问:“你瞧着二女人的奶娘昔日里行事如何?方才我一气之下,叫人拉了二女人的奶娘出去打。”
迎春迷惑地问:“你们替我筹划了甚么?”
莫姨娘抽泣着说:“老爷不晓得,寇姐姐在时,顾恤我是外头买来的,在贾家无依无靠,帮衬了我很多……寇姐姐临终时,还将一件大毛的衣裳送了给我,我原想着,这是寇姐姐送我的最后一样东西,不该穿了弄脏它,该留着,等老爷想寇姐姐的时候,拿给老爷瞧一瞧。”
“那丫头胆敢在我背后给我下绊子,我还疼她?”贾赦嗔怒一声后,心机一转,只觉莫姨娘的话很有事理,搂着莫姨娘,拿着脸上髯毛摩挲她的粉面,“好孩子,我如何不知家里还藏着一名解语花?”
“阿弥陀佛,”司棋握着两只手,将诸路神佛都感激了一回,见迎春面上不见非常欢乐,迷惑地问:“女人如何不欢畅?”
“这孽障!”贾赦怒喝一声,攥着拳头,恨不得立时提了迎春过来摔死,他这还借着寇氏的丧事逼着贾母低头呢,她就送了他苛待女儿的把柄到贾母手上!
“就叫她们做出对劲失色的样给老爷瞧瞧。”莫姨娘瞅着倒插着的香,对劲地一笑。
贾赦嘲笑,“你们太太这么昏聩?连奶娘吃酒、打赌也不晓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