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湛一怔,缓缓转过甚。
已是酉时四刻,天空中方显出残霞,流云暗渡,夕照溶金,遥遥一望,仿若画师笔下的绝世丹青。
“去,当然去,如何不去?时候晚了,还能够蹭顿晚餐,说不定世子还会留我下来住一宿。”
楼湛懒得理睬他,淡淡点头,转成分开。
楼湛:“……快滚,我另有事要办。”
花瓣形状的洁白米糕,看起来精美敬爱,不消靠近,就能嗅到一股诱人的清甜香味。
踏过草丛而来的纤细脚步声更近了。
少年桀骜不驯的神采已经消逝,吸了吸鼻子,拿起米糕咬了一口,幽黑灵动的眸子眨了眨,竟有了些委曲的湿意。
“别如许嘛。”陈子珮又贱兮兮地笑起来,“我听人说你明天在外头跑了一天,莫非是因为楼息?产生甚么事了?”
陈子珮抱动手温馨地看了会儿她,又昂首看向牢里。火盆里的干柴被烧的噼啪响了一阵,坐在角落里喝酒的狱卒已经醉倒,温馨如此。
楼湛顺利地进入大牢,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米糕,反而有些游移了。
话罢回身就走,也不等楼息有甚么反应。
楼湛淡淡眄他一眼,随他了。
楼湛沉默不语,手指指向东南。
脑中无端冒出萧淮说这句客气话时,陈子珮立即承诺,萧淮被噎得无话可说的景象。
楼湛听得额上青筋直跳。
清脆的声音在阴暗诡静的大牢中响起,楼息的背影动了动,转过身来。
他正背对着牢门,盘腿坐在稻草上,不晓得在想些甚么。
明显,她已经在大牢里待了两个月了。
虽是夜晚,却星光灿烂,路上并不乌黑,楼湛单独走到河岸边,劈面清风微拂,清爽温馨。
身后响起“嘭”的一声轻响,楼息猜疑地转过甚,看到不远处的油纸包,又看了看楼湛拜别的背影,渐渐地缩到油纸包前,伸手拆开,看到洁白精美的米糕,面前一亮。
看她发怔,青年浅笑着又轻唤了一声:“阿湛?”
楼息的嘴一动,较着就要立即反唇相讥,却不知为何又憋了下去,冷哼一声,转回身去。
陈子珮正气凛然:“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!我陪你去看看那小子。”
就在楼湛几近要跳开的一瞬,身后的人说话了。
楼湛心中警戒,伸手去摸靴子里藏着的匕首。
她也在临死前将凶手的衣服咬下了一块,只是她咬得太紧,凶手一时半会儿扳不开她的嘴,又担忧金吾卫过来,就先逃了。
身后的脚步声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