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总!”
李肆见这萧胜,一身高低都是鸟枪兵的陈迹,猜到他不该是个正牌把总,也是顺理成章。
听到这话,矮个子汛兵的手再次缩了,高个子也微微抽了口冷气,兼着几份工的绿营兵都是老油条,哪能听不出李肆这话里的真正威胁。而更让他们惊骇的是李肆说到要去见知县,看来赖一品还真惹上了费事,或者说是跟凤田村的那帮矿工完整撕破脸了。
悠悠望天,决计避开萧胜的脸,李肆开口说道北方有句鄙谚,不南边有没有听过,叫……鸟枪把总,算个鸟……”
萧胜的眼睛又眯了起来,高低流动的目光却将心中的惊怒模糊闪现出来,脸肉也在微微跳着,牵动了脸颊下方的伤痕,让他本来还算端方的面孔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。可他没法肯定李肆此话的背景和来意,一时没能有回应。
努努下巴,将部下打发走,萧胜看住李肆我可不是手底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诚恳人,会被你几句话唬住。诚恳说,赖一品拜托我,要我专门盯住你,我就,他确切惹上了大费事,不过……”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
“李四,威胁说要举村肇事,你这罪可担待不起哦,就不你那大事,能大到那里去。”
清朝绿营兵里,鸟枪兵职位最低下,在康熙朝,除了特别环境,普通不成能升到军官。也就只在嘉庆以后,才被分出了三分之一的官缺配给鸟枪兵,但也只是书面上的轨制。绿营提拔军官,都还是从马兵、弓手以及刀牌手里选,不管是校拔还是年考,考较的都是冷兵器。
本来眯着的眼睛伸开,萧胜扭头,看住李肆的目光不再涣散,像是刀子似地直射而来,腔调也更冷了几分萧某的部下,自认管束还严,不会对外张扬军务。你一个愣头小子,可不要妄言军中之事!”
“路引?”
转眼一看,一个面色倦倦,像是没睡醒的削瘦男人走出屋子,正用着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李肆。
李肆皱眉,这个把老是小我物,看模样颠末很多事,行事很有分寸,要跨过这小我,不当真不可了。
清楚在矿场上常常会面,这会两个兵丁却装出一副不熟谙他的模样。看来他们的目标还不止是要拦住李肆,如果李肆身上还揣着之前那柄牛尾短刀,汛兵就能给他栽上一个“揣刃闯关,图谋不轨”的罪名。李肆不惮以最坏的歹意猜想,要真被他们拉到一边的小黑屋里,就算身上没刀子,说不定也会被他们塞上一把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