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肆嘴里啧啧有声，朝段雨悠动摇手指。
说到那“白衣隐士”的时候，李肆眼中还闪起了一丝肝火，可接着他却呵呵笑开了。
段雨悠的人生，本来该如镜潭普通，毫无波澜，纤毫能见，她能够人如其名，悠悠过着就属于的人生。可自从四年多前，跟这个愣头野小子碰过一面后，她软推硬挡了四年多，毕竟还是堕入到这深不见底的旋涡中。
精华一国，就是段宏时和李肆这对师徒联手创出的，而两人的干系已远非普通师徒。李肆出外时，段宏经常常全权代理国务，身上虽无一官半职，职位却比国师还遵崇，乃至有人说过“精华有二主，老主学，少主策”这话。
“世上不快意之事十之八九，有些事……就只能从了老天。”
“叔爷是段家之主，他一声叮咛，父亲也不敢违逆，小女子的人生早被一言而决，天王与小女子又有好谈的？”
“不管鞑子不鞑子，辫子不辫子，草民只求度日。如果问天下百姓，平生最大一愿是？他们会说是赶跑鞑子，剪掉辫子？不他们就求得衣食，可安居，无兵器，避灾厄。皇上……康熙治政五十多年，这后三十年已是天下安靖，你为何又要与我叔爷造反？”
“雷襄受了他连累，都被我打了二十大板，你感觉他会被打多少板？”
果如段老头所言，这女人对包办婚姻非常不感冒。
被揭了老底，段雨悠干脆也骂开了。
可段老头也牙痛似地说，这侄孙女很有主意，不肯人生受人摆布，只能下水磨工夫，以是李肆最好用点力量。
“你……你也别装了，你对那白衣隐士，本就气得要死，却还要假装漂亮，只能忍气吞声，你才是真正的伪君子”
但这事吧……
“从了……老天？”
段雨悠愤然点头，之前在黄埔书院听到的那清冷嗓音仿佛又在耳边回荡。
李肆点头赞成，这女人还真从书里读出了花样。
“就算你长得跟东施无盐普通，我还是得娶你。”
李肆像是咨询，语气却不容回绝，段雨悠无法地低叹，她能说不么？
嘴里虽还恭谨，可看着闲闲的李肆，四年前的观感又满满在心，段雨悠放胆直言。当时候的李肆不过是个愣头小子，得了叔爷的帮忙，才化解了一桩大难。借着献茶操琴也试过他，当时就鉴定他不是的快意郎君，即便他真成为了一名君王。
早前段老头提起这事的时候，他并没认识到就是早前见过一面的古怪侍女，给他奉过茶，为他和段老头谈元射清操琴“扫兴”。直到某天段老头偶尔谈起李肆的“后宫排位”，用很不甘心的语气说，他的侄孙女也该排在严三娘前面，毕竟见面在前，李肆才觉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