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癞子的颤抖狠恶起来。
陶富提着长矛从正颤抖抖的王癞头身边走过,随口讽刺了他一句,虽快六月了,可这几日寒雨连连,现在大抵又是寅时凌晨,衣服穿少了还真有些冷。
该死的贼匪!
不知过了多久,自河湾看向庄子,火光冲天,几只舢板载着少年司卫们,正朝河对岸划去。此中一只舢板上,李肆舒展眉头,眼瞳中的肝火和那火光连成了一线。
“四哥儿明天不在呢。”
救不了我,救大师也行……
借着火光,模糊看到庄子南侧正有麋集人头攒动,呼喝声不竭。李肆心中又是一阵严峻,这可不是之前寨堡那不测之战,他手上没炮没枪,部下满是少年,人数也不必然占优,还不肯定他们的意志到底能不能顶得住这一战。
悉悉嗦嗦的细碎杂声缓慢逼近,就着身后火把的亮光,两人眯眼细心看去,顿时都吓得满身酥麻。
“不是风……我去小解……”
得知杨春占了浛洸,他就在作着抗匪的筹办。虽说杨春这段日子像是健忘了他普通,就埋头跟官兵作对,可李肆却不敢懒惰。当天就守在庄子里,分拨值守,督着村人造栅栏。守了一夜,没见动静,第二天他就回了矿场,将少年司卫门从练习营拉到矿场来住,随时备着援助庄子。
带着少年司卫门上了岸,李肆没有废话,就沉声说了这么一句。少年们回应以粗重的喘气声,严峻、害怕和镇静全都混在了一起。
“我……我动不了……”
心机正在翻滚,王癞子了,还是打着颤抖,看了一眼西面那堵高墙,王癞子深深叹了口气这墙要能有三面,不,两面也好。”
最关头的是,这里有四哥儿李肆。
跨到第三步,陶富只觉背心被一柄烧红的铁刺戳穿,他也中箭了,被箭上余势带着,朝前扑向空中。
但派小队人马来复仇倒是顺手而为,白日倒没,李肆怕的就是贼匪趁夜突袭。为此他再三警告过关田等人,必然要重视巡夜,同时绷紧脑筋里那根弦,筹办随时反应。
回身看去,正见数十双眼睛都盯着他,火光飘曳,这些目光却清澈而孔殷,就等着他命令。李肆豁然,作了那么多筹办,费了那么多心力,面前恰是测验之时,还要忐忑呢?砝码都已经压下,现在能做的,就是丢下骰子……
“在又了?难不成你还想让四哥儿来守夜?”
铛——!
“哪呀,不过是想让他,咱可没偷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