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亏闽浙总督觉罗满保进士出身,最爱饮水词。爱屋及乌,对于纳兰容若的庶子,也非常照看。纳兰富森的日子才过得不算艰苦。
除了长生,因纳兰离京时年幼,对纳兰富森记得不深外,其别人见了他,都暴露几分靠近,一口一个“父执”。
见纳兰富森提及这个,曹颙便使小厮先行一步,往李氏便传话,而后本身陪着纳兰富森往李氏处。
为官为宦,活到七老八十的大有人在。
现在老了老了,倒是母以子贵,成了二品诰命太夫人。
曹颙已经分开官邸,回到后院上房,换下了官服,筹办吃晚餐。
雍正说六月派人下来,如何提早了大半月?再说,纳兰富森才到京,如何没待些日子,就又出来?
春华只是笑眯眯地听着,并不接话。素芯看了她一眼,顺着兆佳氏的话,道:“大兴的庄子客岁新开了荷塘,明儿令人打发畴昔,带些莲子返来……味道暗香不说,吃了也败火……”
氛围有些沉重,曹颙劝道:“宦海变更,也是人之常情。或许恰是皇上舍不得满总督。才只调下边的官员,免得人事耐久,繁殖弊端。”
比及雍正下台,曹颙曾往福建去过信,问及纳兰富森回京之事。
看来,雍正对满保也有防备之意。
“只盼好的罢。”曹颙不知如何安慰,说道。
纳兰富森暮年外放出京,只是在山东;厥后九阿哥谋夺纳兰府产业,对于纳兰富森这个嫡派庶子也非常顾忌,不知在兵部动了甚么手脚,将纳兰富森调到福建。
可本朝大学士有宰相之名,无宰相之权,不过在御前参赞政务,是个养老的缺儿。
“之前竟连半点动静都没有,莫非福建宦海有甚么变动?”等小厮奉上茶,曹颙问道。
连巡抚带总督任,觉罗满保运营闽地十七年,中间还立过军功,已功加兵部尚书。
见是儿子的老友,李氏态度非常和煦,又问了几句纳兰富森妻儿的家常话。
曹颙与纳兰富森交好,两家人也极熟悉的。
熟谙的身影就在面前,曹颙本来荡漾的表情才垂垂平复下来。
曹颙这回,但是喜上加喜了,笑道:“太好了,竟是富森大哥做钦差!分开这些年,恰好借此好生聚聚……”
说话间隙,左住还问起纳兰富森家三子近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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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季天长,虽说是傍晚时分,倒是天气大亮。
他比曹颙大十来岁,已是不惑之年,可目光仍安静清澈。看到曹颙的时候,他的眼神才有些颠簸,那是久别相逢的高兴,另有见到兄弟功成名就的赞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