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九阿哥几个月没沐浴,身上的污泥一层,擦了这几日,倒是洁净很多。
“九哥……”十六阿哥听了,心中酸涩,道:“九哥宽解,京里的太医就要到了……”
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,更不要说九阿哥这半年病了好几遭。
屋子里,除了土炕,只要一桌一凳一只恭桶。
他不敢违逆十六阿哥叮咛,一步三转头地离了寅宾馆。没等出总督府大门,便见有人追了上来,将他腰牌收走了。
十六阿哥黑着一张脸,转头看着曹颙道:“曹颙,皇上另有这个旨意?”
两人正说着话,就有小厮出去禀道:“王爷,谢天来求见王爷,在院外候着。”
有很多樱桃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,殷红殷红的,看了叫民气生不祥。
说是曹颙忙,有谢天来发言逗乐,给他解闷也好。
毕竟九阿哥现下是圈着,一举一动,都要遵旨而行。
那小厮回声出去,十六阿哥忍不住同曹颙抱怨道:“孚若,你这总督府如何回事儿,阿猫阿狗都能出去乱窜?”
九阿哥的视野这才从樱桃转到十六阿哥身上,似悲似泣,道:“我真是无用之人……皇阿玛贤明,想必早就看出来我是个废料……那回在上书房,皇阿玛才会赏了大师樱桃,独独没赏我……”
他盯着那盘子樱桃,脸上暴露笑来,倒是连睁眼都勉强,更没有吃樱桃的力量。
清苑不是都城,大夫开的方剂天然比不上太病院里的供奉。可九阿哥如许烧下去,能比及京里的太医么?
几日昏倒不醒,米水未尽,只灌了几次参汤吊命,九阿哥还是吐出来的多,咽出来的少。
呼啦啦,几个大夫都从外间出去。
见十六阿哥如此,他少不得劝道:“尽人事,看天命,十六爷也别太焦急。如果十六爷这个时候也病了,就无人主持大局。”
“擦了两遍了,还是烧得短长。”曹满回道。
十六阿哥撂下碗,取出帕子,给九阿哥拭嘴角。
出了院子,十六阿哥加快了脚步。
寅宾馆外,谢天来战战兢兢。听了小厮的传话,他更是面色惨白,惶恐不安。
十六阿哥又盛了半勺樱桃汁,送到九阿哥嘴边。
旨意虽到了,可曹颙与十六阿哥都晓得,太病院里那些有点分量的太医,都是白胡子一把。即便不坐车,骑马来清苑,也得3、四天工夫。
“宋大夫,白大夫快出去……”曹颙心惊,忙喊在外间候着的几个大夫出去。
谢天来商贾出身,心机通透,只是见地有限,才闹了这出乌龙。听朱之琏这么一说,额头上盗汗又出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