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阿哥的话说得的含蓄，曹颙却也明白，皇上如此作态，是要保全唐执玉。
虽说瞧着朱之琏为人行事，不像是能“惧罪他杀”的，可也得防着惊骇之下，熬不熬得住。
曹颙闻言，不由动容。
他眉眼间尽是怠倦，声音已经哑了，给曹颙见礼后，便直陈来意：“督宪大人，我们老爷熬不住了，好几日没端庄阖眼，这两日已经昏迷过量回，毕竟上了年事。门生劝他好生将养几日，他也不肯；门生实体例，才来求见督宪大人做主……”
等二人到了知府衙门，倒是扑了个空，朱之琏并不在知府衙门，而是去了庆余堂。
妯娌俩人刚清算完，曹颙已经陪着十三阿哥到了。
就在曹颙即将回京的节骨眼，如果将踩踏致百姓伤亡的罪恶究查到唐执玉身上，那他想要继任直隶督抚就难了，等着到直隶摘果子的，大有人在。
比及了庆余堂，并不见朱之琏，反而是姚一方板着脸，望着曹颙身上的补服，耻笑道：“这里是医馆，不是衙门
曹颙想着拖着病体，每日里为安设伤亡百姓驰驱的朱之琏，神采不由一黯。
现在，倒是时过境迁。
现下朱之琏昏倒不醒，是因为方才吃的药中，有一味药可做安神之用。
虽说东府二房已经有了嫡孙，可季子身材有疾，子嗣有望，始终是兆佳氏的隐痛。
朱之琏面色蜡黄，双眼紧闭，直挺挺地躺着，看着了无朝气。
谈完公事，十三阿哥提出去看望李氏与兆佳氏。
为了让朱之琏埋头涵养，曹颙终究遵循刘川所求，命朱之琏将手上的差事都分拨下去，不准亲往。
李氏与兆佳氏要国礼相见，被十三阿哥拦住。
李氏跟着丈夫在江南住了数十年，除了圣祖爷南巡时有宗室与皇子随扈外，鲜少听到宗室到江南的动静。就算有王公奉旨南下，那也是十年八载也轮不上一遭。
比及小厮回禀，朱之琏来了，曹颙长叹了口气。
他点了点头，应下此事。
曹颙的内心亦是沉甸甸的，伤亡数百百姓，对清苑来讲，是不成接受之痛；天子所闻，亦会震惊，却不至于将本身最倚重的总理王大臣派下来。
这会儿工夫，宋大夫得了动静，过来存候。
李氏听了，非常不测。
李氏点头，由丫环们服侍着换上见客的大衣裳，兆佳氏亦是如此。
十三阿哥已经定下归程之期，曹颙没有在磨蹭的时候，便对朱之琏直说了究竟。
既是五房有子，天护这嗣子身份就不切不实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