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是拿着佛珠，坐在炕上，考虑了半晌。对于太后所说的“五姑妈”，她倒是没有想到固伦淑慧长公主身上。
她同李氏虽说名分上是表姊妹，但是并没有血缘干系。
德妃摆摆手，道：“你本身个儿吃，我才从太后那边喝过茶。”
如果当初的传言是真，那李氏地身份呼之欲出，德妃手中拨了着念珠，情感垂垂地平复下来。
按照传言，康熙九年追封为“慧妃”的那位科尔沁王公之女，是先前老皇爷病着时进宫的。
“额娘安！”十四阿哥大踏步出去，挑了挑前襟，已经单膝跪了下去。
康熙同她问的最多地。就是她未进宫前的趣事儿。
他的眼睛暴露记念与迷恋来，面前闪现出一个女子的面庞……
那一年，他十二，她十五。
德妃笑眯眯地拦着儿子到炕沿坐下，道：“瞧这馋模样，也不怕弘春、弘明他们看了笑话？”
不想，这位格格倒是命薄，没两年就病故了……
康熙点了点头，太后的身子晃了晃，半晌方道：“既是她地女儿，为何不放在京里教养……这般金贵，拜托给包衣人家，你这……好狠的心……她从草原到都城。藏匿半生，一向到死都没规复身份，她地闺女，又要如此么……”
嘴里问个不断，手中已经拿着帕子给儿子拭汗。
少一时，宫女奉上切好的西瓜，十四阿哥拿起一片送到德妃嘴边，道：“额娘先吃一口，儿子再吃。”
她有兄长，却没法容忍这个小女孩的存在。她有阿姊，倒是遭到父亲连累，远嫁蒙古，郁郁而终。
她的母亲是这个世上最高贵的女人，她的父亲曾是世人交口奖饰的大豪杰。
虽说已经事隔多年，但是对于当年初入宫时听到的一些秘辛，德妃还影影绰绰地有些印象。
太后的神采泛白，嘴唇颤抖着，道：“天子，哀家失态了，这……这本不该提起，只是只是……”说到这里，倒是说不下去，只是泪流不止。
诸如此类，不成胜举，康熙倒是听得津津有味。
十四阿哥将西瓜皮撂下，腆着脸笑道：“还是额娘晓得儿子，儿子是想问问，就额娘瞧着，皇阿玛待曹家人是真亲厚，还是就是个过场……不是说太后恼了么，那边有甚么动静没有……”
德妃似笑非笑，将屋子里的几个宫女内侍都打发去了，随后才伸脱手来，戳戳十四阿哥的额头，道：“你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，想甚么额娘还不晓得？别在这里装犊子，想问甚么就说，别拐这七个弯八个弯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