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二原不肯要。”曹颙叹了口气,道:“是我错了,原想着他也渐大了,也该当得家、理得事。不过还是孩子。连我都有忽视照看不到之处,他能夺目到哪去?”
“啊?”李氏听了,惊奇不已:“怎会?老太太生前最宠颙儿,如何舍得他去佛门苦修?”
伉俪两个正说着话,就见喜彩出去禀告:“额驸,方才魏管事到二门传话,说有事儿求见大爷。”
东府,东跨院。
“正月初六,是亡父甲子冥寿,二弟前两个月来信,想叫我们归去祭祖。”魏黑游移了一下,说道。
四阿哥挑了挑嘴角,没有说甚么。
曹寅盘腿坐在炕头,手里抱着小儿子,嘴里背着首五言绝句。李氏在旁见了,不由点头,道:“老爷,长生才学说话,一个字、两个字的,尚且要教几日,那里就背得起诗来?”
民生多艰,自康熙五十年以来,北方旱情不竭,南边又时而大水残虐。朝廷这边,不但要开恩减免赋税,还要拨银子、拨米施助。
魏黑等在二门外,身上已经落了些雪花。
这些话都是好话,李氏虽不完整附和丈夫的说法,但是想起儿子,甚是欣喜:“提及来,也是老爷同我的福分。有颙儿如许的儿子,又摊上初瑜如许脾气的媳妇,谁不恋慕……”
魏斑点头应了,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。
兆佳氏心疼不已,骂到:“败家子,这神仙药是给人治病的,你喂鸭子做甚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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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氏闻言,不由一怔,开口问道:“老爷这话怎讲?当时大夫不是说,只是中暑,养两日便好么?”
曹颙闻言,翻身坐起。
虽已经是三九酷寒,屋子里却暖和如春,涓滴不觉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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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迈,小二如何会这般神神叨叨的,想来你这当哥哥的也晓得。婶子我就不明白了,我不过是吃口烟,还碍着哪个了不成?”兆佳氏没好气地说道:“说这神仙药吃死人,真是大笑话,真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?还是瞧着我这两个铺子买卖好,就眼热了?”
曹颂这边,却没有动,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,将半块鸦片膏子用水化开,灌到鸭子嘴里。
时隔多年,也没有甚么可再瞒的。
少一时,膏药烤好,满室药香。
初瑜闻言,有些不解,道:“额驸,他们家很驰名么?莫非还能比得上太病院?不说宫里,就说外头的大夫,他们家也说不上名号。额驸倒是信着他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