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寅被拽得生疼,也不恼,拍了拍儿子的小脑门道:“这臭小子,甚么时候能晓得些端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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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两年啊……”曹寅的身子往靠枕上倚了倚,目光有些幽远:“这日子过得真快……那年颙儿中薯,险死还生,仿佛就在昨日……”
兆佳氏那里肯信,见儿子说得不客气,有些撂不下脸,瞥了曹颙一眼,只感觉心头火起。
兆佳氏见这又是猫鼠,又是鸭子的,掩着鼻子,皱眉道:“怪脏的,还不从速丢出去?”
曹颂坐在炕边,.将手中的烟袋提着,往炕桌上一倒,微黑泛着红色的烟叶就撒了一桌子,有些还溅落到地上。
现下,曹颙有些认了。
几位少大哥友中,当时曹颙年龄还小,在外人眼中还不到开荤的年纪,永庆与宁春倒是半大小子。
曹颙这些日子,因戒烟方剂,往同仁堂走了几遭,淘换了很多药膏返来。
“正月初六,是亡父甲子冥寿,二弟前两个月来信,想叫我们归去祭祖。”魏黑游移了一下,说道。
“李卫这小子真在都城?”怀着这个疑问,曹颙出了梧桐苑,仓促往二门来。
少一时,膏药烤好,满室药香。
初瑜手中拿着片膏药,靠近灯前烤着。曹颙穿戴中衣,坐在炕上,裤脚褪到膝盖上。
“呵呵,是我心急了。”曹寅摩挲着儿子的头顶,笑着说道:“如果我们儿子是哪吒就好了,就风就长,你我还能少操些心。”
四阿哥看完手中书折,摔到案上,道:“皇阿玛要用曹颙了。”
兆佳氏闻言,不由皱眉,撂下脸子道:“这是甚么话,猪油蒙心了不成?忠奸不分?我还想着过年赏他个大红包,若没有他,我那几百里银子就打了水漂。”
提及当年旧事,李氏心中一颤,忍不住红了眼圈,低声道:“老爷真是狠心,既晓得儿子吃了这些苦,长大还要送往京中当差,还巴巴地送到寺里待了两年多。妾身最悔怨之事,就是当年没有拦着老爷。别人家的孙子,多是为祖母、祖父守孝一年;就算颙儿为承重孙,多守两年当得,也不消送到寺里苦熬。”
“祭奠是大事,另有甚么可踌躇的,魏大哥固然去就是。”曹颙晓得他不放心本身,安慰道:“我在京里,身边另有曹甲、曹乙。他们几个的技艺,魏年老是见地过的,另有甚么可担忧的?外人都当我是‘善财孺子’,这条命金贵着。只要朝廷还缺银子,天然就有人护着我,魏大哥也可少操些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