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门里传话的人到了,世人闻声色变。
孙文成则是不温不火的,诚恳当皇家主子,半点是非不沾。
因不放心侧福晋的病,这半个多月的工夫,初瑜已经两回王府。因她是双身子,又显了怀,想要服侍生母,每次都被劝返来。
比及抄家时,如果李家家徒四壁,说不定四阿哥就高高抬起、低低放下;如果抄出些金银财宝,那李家的罪名就要加一等。
这是李煦如何就不动动脑筋,竟是惦记这笔财物。莫非一个亲戚名分,便能够这般理直气壮的算计。
到了正月十四,曹颙亲往李宅。送了些回礼畴昔,算是给娘舅践行。
想到这些,李煦带了几分颓废,倒是没有方才的锋利:“曹颙,老朽也不知你何时对李家存了芥蒂,但在老朽心中,始终当你亲外甥待。你少年早慧。防备之心甚重,实在大可不必。我同你父……暮年也是意气相投的老友至好,而后行事有异,方渐行渐远……我只是悔怨,当年没有听你父一言,早日将亏空当作大事,现在故意有力,李家怕是交运不久矣!”
侧福晋看着初瑜,面上也暴露哀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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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神采惨白,眼角模糊泪光闪动,上前两步,扶住曹颙个胳膊,带着哭音道:“额驸,阿玛令人传我回王府……”
干系储位传承之事,在十六阿哥面前,曹颙都不肯说一句准话,如何会在李煦面前多嘴。
淳王府的氛围分外压抑,几位阿哥都在。
曹颙垂下视线,看动手边的茶盏,真想回一句“干卿底事”。
这舅甥两个,酬酢半晌,李煦的话中就带了功利,曹颙则打了半晌太极。不过是家道艰巨,兄弟子侄需求操心的太多,都城居不易,如此。
曹颙自是听出他话外之音,只是不想说甚么。祸从口出这个事理,曹颙入了宦海后,就服膺在心。
初瑜点点头,同父亲与嫡母别过,进了里屋。
说曹家大富,那是曹家在江南时。现在曹家在京。地步不过百十顷,宅邸不过几处,不过平常权贵之家。
曹颙回顾,瞧了瞧李宅大门,真是感慨李煦这个老胡涂。
李煦演出了半晌好娘舅,见曹颙还是油泼不进,半点情分都不留。
康熙顾念情分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四阿哥但是眼中揉不进沙子。
虽说当年曹府买地还亏空时,曹颙还小,但是仍有幸在曹寅的书房中,见过织造府的账册。
他在母亲面前,承诺李家衰掉队会施以援手不假。但是李家如果然在风口浪尖上,曹颙毫不会做殃及己身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