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王沉吟半晌,道:“若天子有不测,则你将来须访孝烈帝皇子以继大统。”
唐王看着他,淡淡道:“摈除鞑虏以后,你便不做操莽了?便舍得那至尊高位了?”
“士相非可望,士相更非操莽,士相平生所愿唯摈除鞑虏,复我中华!”周士相斩钉截铁道。
“士相已在筹办北伐南都之事,实有力出兵云贵迎回天子。何况天子眼下在缅邦,安危实难猜想。”
周士相叹道:“殿下想安度此生,可殿下觉得真能如此?”
“无妨,孤晓得皇五子朱慈焕的下落,你若能拿下南都,孤便去将皇五子寻来,你拥他为帝,孤还做唐王。只要你承诺这些前提,伶仃马监国。”
唐王不知拜倒在面前的周士相实则已无多少耐烦,他仍在道:“孤恰是不想祖宗江山社稷在孤手中灭亡,才不称这监国。”
唐王脸上没有任何神情窜改,只摇了点头:“孤不想受人所制做个汉献帝。”
屋外,轻风拂吹,摇摆着烛光。
周士相一喜,唐王志愿监国可比他来强绑要好,大喜之下忙道:“殿下请讲。”
唐王此言听着好似非常怯懦,只想苟活,可这话中透露的倒是非常悲呛之意。
唐王说的是:“若要孤监国,你须承诺孤三个前提。”
唐王一句话也没说,只看着周士相。周士相想说甚么,但刹时却游移起来,没有开口。唐王夫人站在丈夫身边,视野落在周士相脸上,右手却紧紧握着丈夫的手,看得出,这个女人似是在担忧面前的青年会害她的夫君,此举让周士相非常自嘲。
周士相素衣来见,保护皆留在内里,单身进入茅草屋搭就的王府。
周士相话中透露断交之意,且不是虚言打单,云南那边只滇西晋王李定国几千兵马苟延残喘,金厦郑军顿时就要南京大败,湖广忠贞营和摇黄十三家土寇看着稀有万之兵,实则一帮乌合之众,行的美满是流寇之道,周士相将湖广给他们本意是让他们据湖广为按照,可数月以来他们倒是在湖广境内如畴前闯军般,不正视运营,要没有承平军在边上虎视眈眈,封住贵州的罗可铎,忠贞营和摇黄土寇只怕分分秒秒就会被清军重新撵入夔东。以是唐王真不肯监国,周士相也不想再拥其他宗室,建议狂来竖旗自主,这朱明还真是说完就完。
但周士相若真仗十数万承平军将士自主,于小我是有好处,于反清大业却无半点利处,唯有在唐王旗号下同一各方力量共同反清,才是当下最实际的挑选。要不然,反清清未灭,南边却又堕入内战讧乱,便宜的只是满清,不利的也只是汉人。不说云南晋王那边,就是金厦的国姓和湖广的忠贞营就不会再和承平军合作,很能够两边今后就是你死我活的干系,承平军内部也会有纷争,无疑大大耗损承平军的气力,使得满清能够坐山观虎斗,最后再趁着明军内哄摘取果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