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这税收的项目,更是林林总总花腔繁多,甚么头子钱,义仓税,农器税,牛革筋角税,进际税,市例钱、蚕盐钱……有地步的人家还能够交纳粮食,像罗家如许靠动技术和做小买卖为生,一年到头辛苦挣的银子倒大半缴给了官府,余下的只够勉强糊口度日。

传闻来了两个白衫黑巾的人,罗老太立即头也不疼了,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,趿拉着布鞋,口中“官爷,官爷”的叫着,忙不迭的出来将那二人迎进堂屋坐下。

罗老太一下急了:“凭啥他们定啥就是啥?你个没出息的,咱家哪回不是劣等上?咱没这个钱。”

“干啥?催命这是……”罗老太浑身的气恰好没处发,恶声恶气的就嚷了过来。顿了顿,她又道:“见天的收这个钱阿谁钱,我们家没田没地的,咋就定了中等下?不可,老二你从速去问问。”

马三丫悄悄“嗯”了一声,忍不住猎奇问道:“甚么叫义仓钱?”

马三丫愣了一下,内心头顿时有了些不舒畅。再如何说她也算是罗家的媳妇,至于防得这么紧?看来罗老太当这个家也够精的,怨不得钱氏到处跟她对着,谁乐意被人当贼一样看?

绿豆眼手上捧着一本翻开的线装书册,语气不满的说着。马三丫走到桌边悄悄瞄了一眼,见那册子上密密麻麻满是人名,也不知是作何用处,便拿起茶盘里的杯子给他二人倒了水,放下水壶冷静退到角落。罗老太被一席话说得嘴角都耷拉了下来,好半天赋嗫嚅着道:“咱家咋能算中等下?客岁还是劣等上……咋算也轮不着咱家。”

听到不是为了罗家的旧事而来,马三丫略微松了口气。不过甚么黄册,甚么中等劣等,她都全然不解,只得把眼看向罗老太。

“我家大儿小儿都不在……”罗老太犹踌躇豫的应了一句,见马三丫还在一旁杵着,便没好气的瞪她道:“还不倒水去,快快快。”

罗老太并不识字,也不去看那黄册,闭严了嘴巴就是不答话。绿豆眼急得抓耳挠腮,拍着桌子正要出口呵叱,就听到外头传来几声脚步响,倒是罗文田送豆腐返来了。

马三丫只得忍着一肚子的猎奇出了屋,在她的印象中,这时候的官老爷向来都是高高在上,怎会俄然登门拜访浅显的百姓之家?并且那二人一样的穿戴,衣料也极其普通,莫非是跑腿的衙差?

绿豆眼身边那人俄然轻咳一声,语气谆谆的劝道:“白叟家,这是本年重核的黄册,户头都是各乡各镇订好上报。我们听差办事,您也别让我们难堪,还是按数缴了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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