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女翻开入殿大门,恭敬退去。
小鱼抿嘴点头,随后拉住那只冰冷砭骨的手,拢在手内心。
穿过瘠薄的戈壁,终究瞥见绿洲与连缀山脉。蓝湖、青草、雪山,层层相叠,风景旖旎。
“阿姐……对不起……阿姐……”
矗立的圆顶,乌黑的宫墙,窗纹是繁复缠枝藤蔓,光漏出去,在地上印出迷乱的画。儿时的她,最喜好踩在这幅画上,跳过黑影落在亮处。
一出王殿,小鱼就迫不及待地换上衣袍,奔向花圃。她跳到明丽绚阳下,驱走沁骨的阴冷,等不及身暖,又仓猝往葡萄架下跑去,那边有人在等她。
石头开口,真是可贵。蓝若轻笑,湛蓝双眸和顺似水,如同兄长,心疼地轻触下她的额头。
“此次做得很好,有劳了。”
他说得情真意切,似有无尽悔意。小鱼心有明镜,俄然感觉荣灏并不如何讨厌。
玉暄听后抽泣着收泪,他用力吸鼻子,泪还是不听话地落下。小鱼轻握住他的手,见到他左手小指上的玛瑙甲套,她的心就狠揪了下。
蓝若听后莞尔,道:“看来王还不急着找我,你先去吧。”
玉似的两小我赛过了这良辰美景,他们嬉笑私语,每走一步都形影不离。酒保不离他们摆布,他们话说得轻,他便靠得近;说得响,他又拉得远。走了几步,说了些甚么话,他都一一记取。
她的“父王”不过二十有七,刀刻般脸未留光阴陈迹。那年她八岁,“父王”二十岁,他随“祖父”毁了她的城、毁了她的家,以后,他就成了她的“父王”。
王座上的人神定气闲,如口铜钟丝豪未动。
“想你呢,父王……”
这番话刹了好风景,泪还未干,人就得走。王暄不敢辩驳,小鱼也沉闷,稍过会儿,她笑着拉整他的衣衿,再拂去他肩头丁点尘砂。
“阿姐!”
父王是外族,高眉骨,深眼窝,只可惜眉上有一道狰狞的疤,要不然这张面庞称得上完美无缺。
“父王,您如何会老?”
听了她的话,父王欢畅,他弯下腰,谨慎托起她的足,握在手里轻捏摩挲。
甲套之下是枚断指,一半长在他手,另一半带在她身。
“你如何在平洲呆这么久?”
“阿姐!”
他痛哭流涕,详确五官扭作一团,他和小鱼很像,恰好小鱼得了男儿性子,他却荏弱得像女人。
玉暄冲动地将姐姐抱住,不知是哭还是喜,身子不断地发颤。
“我的鱼儿,两年没见面,你可想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