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郛之下，阿妩的灵魂忽邪忽正，左摇右摆，对峙至夜沉也没个胜负。
“是的，我说了。他全都晓得了。”
风沙太大，一踏出门槛，青丝就被风吹散，阿妩顾不及乱发，疾步走到西配房，到了门处，玉暄却不出来了。
“玉暄也真是的。”
她颤着声音，略有哽咽，面上却如盘石坚固，偏不承认与他的纠葛。
“我腹里的燕王骨肉，与你无关。”
“潘将军，这么晚了，你有何事？”
“够了！我们缘分已尽，你别再来了！”
小鱼回之嘲笑，道：“你有甚么错？错的人是我，不是你。”
语毕，她便带玉暄离了里屋，人一走，孟青安排的侍卫就从侧厅移进阁房。
她再三诘问，潘逸终究点头认了。
哀莫大于心死。小鱼的眼里没有哀，只要看破统统的冷酷。潘逸低头，吸足了一口气，好压住翻涌而上的彻骨之痛。
阿妩的声音似被这风给冻住了。潘逸内心揪痛，眉头随之紧蹙。
话音刚落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，背影略显仓惶。阿妩未觉，连续几天赶路，恰是想睡觉的时候。
他眼神闪动，语无伦次，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以是然。而阿妩不想晓得荣灏的伤因何而来，她只想晓得，潘逸说过甚么。
这里比不上燕王府，也没有丫头服侍。入了西配房，内里黑漆漆的，好不轻易摸到烛台，却找不到火折子。
“小鱼。”他轻唤，而她却冷酷地侧过身。
“我在这儿，你放心安息。”阿妩轻声道，不管他是否能闻声。
潘逸不甘心，再次拥她入怀，小鱼却一遍一遍将他推开，直到使不着力量。终究，她还是落到他怀里，如只受伤的小兽，蜷成一团紧紧依偎。
“阿姐。”
潘逸眼中悲色渐浓，他不断点头，沙了嗓子问她：“为何不奉告我你怀上了？”
玉暄俄然来了，悄悄一声唤，让阿妩一惊。阿妩转头时，玉暄已走到跟前，他朝榻上看了几眼，小声说：“阿姐，你身子不便利，还是快点睡吧。有这么多人守着，没事的。若你不放心，我来替你看会儿。”
她想让他死，因为他是她的耻，天底下除了周王，他是她第二个恨的人。
“唉……”
阿妩想出门去找，但是转了身就感觉有丝非常。不知何时，屋子里多了小我，他隐在暗角，似披了层乌黑的纱，模糊露半个表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