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上，几员大将神采各别，有些沉浸不已，有些则不屑一顾。特别是主位西侧的老将军，乌青着脸，一言不发。与之比拟，荣灏倒是轻松，一面看舞一面指叩扶手，时不时与旁人说几句。
“王爷想要甚么，我给便是。只是无凭无据，王爷是否情愿拿这个赌咒？”
舞娘身姿曼妙，仿佛飞仙飘下水榭，一双玉足点上池中莲叶。莲下无依托，她就像施了神通，舞于莲荷之上，婀娜多姿惊煞世人。
不知不觉，荣灏看得出神，一双凤眸随艳影轻移。舞娘的眸子便跟着他，轻挑媚笑。
“这个欠都雅。”崔娘对镜揣摩一会儿，放手又帮她绾发，换了三个发式终究对劲。
阿五入坐奉养，刚端起酒盏，粗糙大掌借案纹遮挡偷摸上她的腿。阿五故作娇羞扭头，公开里瞥了一圈。
一掌掴来，打得丫环分不清南北。大春儿又上前一步冲向阿五。两人推搡拉扯，“嘶啦”一声，大春儿的舞衣扯坏了，袖子被拉去一大截。见姐姐亏损，小春儿赶紧冲上去，三人扭抱成了一团。
王嬷嬷刚叮咛好，崔娘就把阿五领走。阿五只带了几件贴身衣物，一盆罂粟花和一支梅花簪子。
话落，阿五摘下脖上挂的红绳，将坠子塞到荣灏手里。荣灏低头看去，一小截焦黑如炭棍的玩意，约莫一寸。他细细打量，神采突变。
阿五蹙起柳眉，抿紧双唇，一时候稍露慌乱。
阿五昂首，脸上盛饰已卸。一副清丽眉眼弯起，含笑见风即散。
“哦？”荣灏假装不测，伸出两指抬起她下颚反覆打量。“我看不像。”
荣灏起家敬送，到了院口又与潘将军私语几句。潘将军的峻厉神采垂垂柔缓，恭敬行上大礼后才拜别。
“别拿哄娃儿的东西给我，想要和我买卖就得下足本。”
荣灏眼神一凌，蓦地将烧焦的指骨紧握手中。他盯着阿五半晌，似在别离她是人是妖。过后荣灏缓了神采，将指骨摆回她手心。
离宴以后，荣灏去了小憩之用的烟水庐。洗过脸，拭完手，内侍就领着他要的人来了。婢奴纷繁退下，关门留人独处。荣灏回身，就见她俯身门前，貌似恭敬。
阿五昂首看向妆镜，镜中人儿粉腮害羞，明眸善睐，胜了玫瑰几分色彩。
不等阿五回话，她就把她带走。双春姐妹幸灾乐祸，偷笑着等看一出好戏。
“如何回事？！你们造反不成！”
“死丫头！”
这双眼睛就是笼子里的妖眸，狐媚且带着一股野性。它不逃不躲，挑衅似地迎上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