舞娘身姿曼妙,仿佛飞仙飘下水榭,一双玉足点上池中莲叶。莲下无依托,她就像施了神通,舞于莲荷之上,婀娜多姿惊煞世人。
话落,阿五摘下脖上挂的红绳,将坠子塞到荣灏手里。荣灏低头看去,一小截焦黑如炭棍的玩意,约莫一寸。他细细打量,神采突变。
王嬷嬷刚叮咛好,崔娘就把阿五领走。阿五只带了几件贴身衣物,一盆罂粟花和一支梅花簪子。
池下水榭近在天涯,卸去一面正如戏台。伶人在唱《出塞记》,侍婢款款而来,一下子抢光了他们的风头。
“这个欠都雅。”崔娘对镜揣摩一会儿,放手又帮她绾发,换了三个发式终究对劲。
“去的时候机警些,若讨人喜好把你要去,也算是你的造化。”崔娘一面替她上粉一面小声说道,淡然神采已像看破世事,起码是看破了阿五。
次日朝晨,潘逸就离了燕王府,驾马到平洲请他二叔入城。从平洲到辽城骑马约七天,除此以外,另有几位定国将军,荣灏的众将宴便摆在半月后。
“你叫甚么名儿?”林将军俄然问道,一只手已搂上阿五细腰。
荣灏没有推测,略有骇怪,可面上仍然无色,微挑剑眉,冷声哼笑:“这又与我何干?”
还是那小我,却不似先前。她褪去那身艳红,着了素蓝襦裙。一头青丝绾出灵蛇髻,只以海棠为钗。
一掌掴来,打得丫环分不清南北。大春儿又上前一步冲向阿五。两人推搡拉扯,“嘶啦”一声,大春儿的舞衣扯坏了,袖子被拉去一大截。见姐姐亏损,小春儿赶紧冲上去,三人扭抱成了一团。
“我想和王爷做笔买卖。”说着,阿五从腰间取出一块蓝晶摊在手心。“求王爷帮我找出凶徒。”
王嬷嬷扯起脸皮笑着道:“阿五,你的出头之日到了。跟着崔娘去吧,记得好生服侍着,也不辱我带你的名声。”
阿五昂首,脸上盛饰已卸。一副清丽眉眼弯起,含笑见风即散。
“别拿哄娃儿的东西给我,想要和我买卖就得下足本。”
她清楚在挑衅,直白得一针见血。
***
崔娘闻声赶来,好不轻易才把她们拉开。大春儿衣裳坏了,小春儿脸上挂了彩。阿五还算好,只是头发乱了。
“我爹、娘、族人被恶贼杀了。一夜之间,一百多口人,死在你的地盘上。”
没过量久,银铃作响。有人在外喊话,说人都到齐了。崔娘转头唤女人们起家。阿五便放下梅花簪子,随她们身后走了,她一边走一边搓动手心,好将上面的梅花印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