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平整的袖角被抓得皱褶层层,阮墨正一瞬不瞬盯着本身脚踝那处……以及正低着头为她搓揉伤口的男人,内心说不清是甚么滋味。
此人……
他眸光一黯,视野落在阮墨用右手圈着的处所,将水囊塞进她的怀里,然后拉开那只碍眼的手,三下五除二褪下她的鞋袜,这才瞥见她已然高高肿起,红得不像话的脚踝。
怕他占便宜?
如果他送了她畴昔就走,那她前面赖了这么久的工夫不就全白搭了?
估摸着他也是饿了,没推让,叼着半张饼就往溪边去装水,返来时已经吃完了。
单逸尘明显是后者,但因为剩下的两三分无从讲求,也算是全信了,便不再见商这个题目,转而问她:“去城里的话,翻过前面的山便到了,我送你畴昔。”
但走了数十步,单逸尘便感觉腰部模糊疲累,眉角更是止不住一抽一抽――
当真是捡了一个大|费事。
他完整落空耐烦,不等她罢休了,身形略一动,便将衣袍从她手里挽救出来,头也不回地独自拜别了。
他垂眸扫了一眼,一言不发地接过,一手托住她的脚,另一手牵引着布条往脚踝处绕,一圈又一圈,行动洁净利落地缠好,打上告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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较上路前又畴昔半个时候,她悄悄松松让单逸尘背着,除了有些热外,底子谈不上累,但实在是饿得不得了了,一起上却连一户人家都没见着。最后肚子不买她的账了,清脆高歌起来,声音是相称的……嗯,总之,当时他转过来时,俊脸上寡淡的神采也可贵地有了那么点儿……缤纷。
“你……”单逸尘将鼓鼓的水囊塞给她,在另一块树荫下席地而坐,说话时皱了皱眉,顿住了话头。
然后她声情并茂地讲了一个不幸的庶女,遭主母所害,被家主逐削发门的惨痛故事。
“那你呢?”阮墨问。
……啊?
单逸尘看不见她的神情,手很快顺着大腿往下,勾住她的膝弯,背着人走。
她固然有这个襟怀,但没美意义把属于人家的口粮独吞,便谨慎地扯开两半,稍大的给他了,小的留着本身吃。
反正只是一场梦,管它呢。
那双水汪汪的泪眼一瞅着他,他便浑身不安闲,仿佛本身做了罪大恶极之事普通……虽说他畴昔也并非没有做过,可不知怎的,总归内心头有些揪着,愣是没法再横眉冷对,叹了口气:“那你想去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