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恒忍不住俯下身,在苏岂的额头上吻了一下,那吻极其轻柔,隔着发丝,苏岂乃至底子感受不到。
赵恒涓滴不为本身辩白,一番话说得合情公道,倒有几分清者自清的意义,天子听他说完,兀自深思起来。
现在最好的体例,是临时从朝中抽身,幸而昨日才承诺了苏岂带他去扬州,也不失为一个可贵的机遇。
“困吗?”赵恒问他,声音是少有的和顺。
赵恒余光瞥过勤王,见他似笑非笑盯着本身,眼神不知是赞美还是嘲弄。他没有理睬,悄悄站在原地。
若事情到此为止,赵恒还不至于对赵恺心生恨意,但是厥后赵恺做的事,却和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如出一辙――明妃想专宠后宫,赵恺觊觎的是太子之位,为了达成本身的目标,他们都不择手腕。
正殿以外,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,灰蒙蒙的仿佛要下起雨。赵恒一身紫色朝服,赵恺则身着茶青色,两人无声谛视着对方,沉默对峙,目光都冰冷而无情,如同他们不是有着血缘干系的亲兄弟,而是天生的仇敌。
赵恒当晚就入宫,向天子请辞,告了三个月的假,名义上说是要去江南体察民情,实则是为了带苏岂去扬州。
苏岂很轻地摇点头,连话也不想说。他望着窗外,只见阳光在绿叶上打出一片片灿烂的金黄,那色彩非常刺眼,带着一种清爽的明丽,让人忍不住想一向盯着看,看久了又有一种要堕泪的打动。
“这么说……”赵恺眼神暗下来,“你是不肯罢休,必然要争到最后了?”
圣心难测,如果平常人遭受这类事,只怕要慌了阵脚,赵恒却悄悄一笑,安闲道:“儿臣觉得,正如张大人所说,须择一贤明勇敢之人任太子之位,如此才可帮手父皇管理天下。但是立储一事事关严峻,父皇又正值盛年,可几次思虑后再做决定,不必急于一时。”
当时赵恒十二岁,柳妃怀上第二胎,宫中动静传得快,柳妃有孕一事很快就人尽皆知。明妃与她姐妹情深,日日前来看望,她这么看望了几日,柳妃就小产了。太医诊断后说,柳妃体弱,不宜生养。
“如此,此事容后再议吧。”天子沉默半晌后开口,侧过脸对身边寺人说,“朕有些乏了,退朝。”
苏岂没有如平常一样挣扎,很听话地偎在他怀里,像一只柔嫩的小植物。这让赵恒想起了第一次在书房见到苏岂的时候,他充满了胆怯,说话都不敢太大声,像是怕惊扰了甚么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