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老夫人没法,劈脸骂姜三老爷:“老三,你是木头吗,还不快劝住你大哥!”
这事如果落在长孙姜沧身上,她定会拦了,但落在姜湛身上也就由他去了。
至于傻站着的几个孙辈,则被她忽视了。
“我儿尸体可有寻回?”
“我说你要抖擞点。你是一府之主,湛儿的身后事还要你来安排,莫要让皇上感觉我们伯府贫乏忠君为国之心。”
姜安诚充耳不闻,持续狂揍姜二老爷。
“四妹,你来了。”姜依眼睛通红,泪痕未干。
“啊――”阿蛮惊叫一声,死死捂住了嘴巴。
莫非说既定的运气没法变动,不管她如何尽力,还是窜改不了二哥早亡的运气?
这个铁打的男人在最心疼的女儿面前终究痛哭起来,仿佛当年落空老婆的时候。
好久以后,她的思路还是痴钝的,脑海中更是茫然一片。
姜安诚久久没有反应。
郁谨担忧不已,唤道:“阿似――”
对亲娘,他无可何如;对嘴贱的兄弟,先打痛快了再说。
姜二老爷是寒窗苦读长大的,文弱墨客一个,哪是姜安诚的敌手,躲又躲不开,跑又跑不了,很快被打得嗷嗷叫。
在冯老夫人看来,一个无关紧急的孙子去疆场搏出息是件非常划算的事。如果不幸战死,难过是难过,但不至于伤筋动骨。
姜安诚年青时也是上过疆场的人,晓得两边交兵以后有机遇打扫疆场的话将士会尽量把同袍尸体带回,但己方如果惨败,事情就难说了。
冯老夫人眉头舒展,开口道:“老迈,你抖擞点。”
潘海悄悄拜别。
长辈打斗,小一辈没法拦。
郁谨瞧着更加难受,喉咙间却好似堵了石头,不知该说甚么好。
“呃。”姜沧木然点头,犹在梦中。
姜安诚大步追上来,情不自禁抓住潘海手腕,力度之大令潘海悄悄皱眉。
姜安诚动了动眸子,眼圈红了,哑声道:“似儿,你二哥没了……”
“伯爷节哀顺变吧。”潘海安抚一句。
“好。”
姜二老爷跟着劝道:“是啊,大哥,湛儿是主动请缨去疆场的,为国捐躯对他来讲也算死得其所――”
姜似与郁谨赶到时,看到的就是这般混乱的场面。
可再悲惨这也是改不了的究竟。
疆场上固然伤害,可也有机遇,如果立下大功说不定能来个顿时封侯,这可比那些文臣苦熬几十年才有入阁的机遇强多了。
姜似没有发作声音,泪水却从指缝间涌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