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!”狄仁杰未推测他有此举,赶紧跑去牵着两端吃惊的马。
当世人都觉得他要从棚架高低来之时,尉迟真金只是自棚架顶端上纵身一跃,然后一踢某根长竹,使下落方向一变,再落定,人已经站在棚架前一家屋舍的犄角上。
“监工命令,那晚之事,必然禁口,违者当辟谣者关押起来。大人,我这也是情非得已啊!”
“便是自天街绝顶而来,又在朱雀门上空回旋半晌,再往天街绝顶而去。”监工说完,为使他们佩服,又道:“这些事情绝非下官诬捏,当晚在场的上千人都可作证。”
尉迟风卷残云地处理了油纸包里的东西,刚欲抬头将最后一口酒喝完,哪知刚巧扫视到一边单独望天的狄仁杰,不免行动一僵,倒酒入口的姿式就收了归去。
“大人请说。”
“那晚已时近宵禁,天街上人潮渐退,我们这头也筹办遣工匠走了,但是恰好就在此时,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尖鸣,不消半晌便看到了……朱雀。”
狄仁杰朗声笑道:“那部属就先谢过大人了。但现在,还是先将这朱雀案破了再说。”
他脚下生风,行动利落毫不拖泥带水,眨眼间已经跑过好几间屋舍的房顶。只见他时而于瓦上飞奔,时而蹲下察看思忖,最后才沿着原路返回,自那犄角上一跃而下,又正正落回马背上,博得围观大众一片喝采。
狄仁杰见了也不由为他捏了一把汗,不过幸亏他见地过尉迟以一当百的技艺,固然担忧,但最后也沉着了下来,悄悄看着那位身着官服的翩翩公子在半空中蹦来跳去。
“那只飞禽浑身赤炎,叫声刺耳,展翅足有天街般宽,不是火凤朱雀,又是何方崇高?!”
监工面露难色,踌躇再三才说:“此事……宫里传来口谕,本是不能说的,只是大人非要问起,下官照实交代便是。”
“看到了朱雀?”狄仁杰走到他身边,“你为何如此肯定所见之物就是朱雀?”
那位工匠一听‘朱雀’二字,顷刻变了神采,仓猝摆手就想走开。
“是。自天后命令搭建祭台以来一向任职,全天无休。”
两人自天街一起骑马前行,不消多时已看到宏伟的朱雀门,以及正于门前搭建的雨祀祭台。固然此时一更已过,但搭建祭台的工匠仍在赶工。
“好。”狄仁杰笑道,“那你,是否有目睹过,或是传闻过‘朱雀显灵’?”
狄仁杰使马向前,于半成的祭台前停下,但并未上马。
尉迟敛容,道:“有何不成?待本座告老回籍,便带你一同归去,保你喝个三天三夜,不醉无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