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当初王溥为了查验曼陀罗的多少对麻沸散药效的影响,把他们师兄弟几个弄得不但面瘫,还伴随肢体麻痹,更有甚者便是五感皆失,各个均是游走在存亡边沿,教他现在底子不肯忆起那段光阴。
狄仁杰见尉迟真金走远了,才从怀里摸出两个还热乎的肉馒头塞给沙陀:“我和大人,一人给你留了一个,趁热吃了再上路。”
“沙陀你醒醒!”
不料话未说完,就听得院内一阵巨响,四周顷刻间掀起一阵沙尘。
尉迟瞪他一眼:“如何,何时轮到你来经验我?他是我大理寺的医官,就是我的部属,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,木不雕不成材,本座亦想他能早日独当一面才峻厉要求,何错之有?”
本来紧紧扣着的两扇木门刹时被掀飞,直直朝着才逃开的三人砸下来!
“跑,快跑!”沙陀大惊失容,卯足劲拉着两人就来往时方向撤去,“是硝石和朱砂!”
“王溥太医,本座大理寺卿尉迟真金,本日有要事前来拜访,望王太医开门访问。”
沙陀听了,很久才不情不肯地转过身来看着狄仁杰:“我……我这就去穿衣洗漱!”
其他两人的神采皆是一变。
沙陀接过仍然有点烫手的肉馒头,一时候百感交集,看着狄仁杰说不出话来。
“仿佛不太对啊……”沙陀嘀咕着,勒停马,然后小跑几步至木门前,此时也顾不上甚么性命堪忧,直接伸手就敲。
狄仁杰坐在沙陀的床边无法地摇了点头,正要再次唤他,就被尉迟真金按住了肩膀。
沙陀赶紧翻身上马,坐稳以后又忍不住道:“大人又不是初次去,为何……”
沙陀叫了几声,又等了半晌,还是无人应门。
狄仁杰叹了口气,站起来对他一拱手,道:“大人所言极是。只是大人可曾听过‘过刚易折’?法律不过乎情面,鄙人担忧大人过分严于律己,会适得其反罢了。”
尉迟甚为受用,面色稍霁,但仍然冷哼一声:“多余!”罢了就生硬着回身,迈步分开。
遂即使尉迟真金以一月俸禄威胁,他也宁死不平――比起一月俸禄,还是保命要紧。
当初尚是因试药效便将他们弄得九死平生,现下王溥直截了当的放话要与之断绝师徒干系,现在没能弄得一只能够媲美洛阳花魁银睿姬的手的人手,又不知王溥心中那口气消了没有,如此贸冒然归去,定是凶多吉少。
沙陀现在人来到了,但心仍然是忐忑的。他远远瞧得宅子里静得出奇,昔日晒在门外的草药现在也不见了踪迹,仿佛好久都未曾有火食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