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的一举一动总仿佛有着他最为奇特的事理。悠然品茶时是那般逸致澹泊、不沾世事,此番豪放喝酒又是这般挥洒肆意、无拘无束。
孟珩挑眉瞥了他一眼,并未言语,只稍放松了身材,斜靠在那柔嫩的锦被中,微眯了双眸。
此时已值暮秋,刚进牢房不感觉甚么,坐得久了方觉阵阵彻骨寒意悄悄渗入,冻得人四肢冰冷。
孟珩勾唇一笑,或是好久未沾酒的原因,两颊缓慢地出现一抹极淡的浅晕,本就乌黑如墨的眼眸此时也显得更加敞亮,成心偶然地看着青年。
竟使得这牢中狱卒对他视若无睹。
边笑边摇了点头,酒精这类东西,今后必不再碰。
在这寒秋时节、冰冷狱中,也烧得腹中暖意融融。
孟珩设想此人平时锦衣玉食、养尊处优,现在竟也能怡然食下这狱中饭食,不由朗声一阵大笑。
孟珩不由得低低一笑,挥了挥手淡然道:“把这酒桌撤了吧,我不饿。”
少年易容下的脸庞虽不似本真那般美得惊人摄魄,但是此时看来却也非常敬爱。
话落他又悄悄地看了少年一会儿,终是站起家来,向候在牢房外的黎青和李大人点了点头,排闼而去。
身上因这厚厚的锦被而暖意融融,乃至都有些热了,他翻开被子,翻身下床,身形倒是稍有些踉跄。
肖彧忍不住悄悄凑畴昔,细心打量着少年。
“本来如此。”青年眼中眸色渐深,不再多言,与李大人告别一番,便与黎青两人拜别了。
“无妨。”肖彧摆摆手,道:“倒是我给李大人添费事了。不过……”
牢房外李大人看着二人举止,心下非常惊服,脑中一动,忙叫那典狱备上一桌好酒好菜,又忙不迭亲身接过两个蒲团、一床锦缎棉被送出来,安设好。
“是啊,确切可惜。”青年似也遗憾地轻叹一声,微微一笑。
“孟大夫?”肖彧轻声唤道。
青年缓缓抬眸,直直望向少年那星斗般的眼眸,心头仿佛缠绕上一种莫名滋味。
语罢他沉吟半晌,又弥补道:“孟大人放心,鄙人定不会让你久陷囹圄,需求让那谗谄孟大夫之人落入法网。”
不像昔日那般,虽脸上总挂着笑,却令人生出若即若离、不结婚近之感。而此时的少年,却褪下了一丝那仿佛经历了光阴浸礼的恬然淡定,多了几分独属于这个春秋的憨态可掬。
牢房刹时又变得有些空荡荡了。
彼时却有狱卒走近,实为殷勤地扣问一番:“孟大夫但是饿了?还是渴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