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青庾当然不会晓得这些,更不会莫名要穆青衣给他存候,不过有人教唆罢了。是有人要警告穆青衣,她在定国公府的职位,比庶女还要卑贱。
“这个……”穆青庾语塞,“可二姐见着我都要与我打号召的!”
“女人!”海棠惊呼,瞥见穆青衣红肿的脖颈,刹时红了眼眶。
竹帘子被翻开,一个三十来岁的嬷嬷皮笑肉不笑的引穆青衣进门。她未曾重视她额头的伤,更未曾瞥见她通红的脖颈,好似再平常不过的存候。而穆青衣不但早退还让等夫人“急了”,更过分的是在外头呆站听墙角。
“好了!”继母听不下去,将和田玉佩仍在桌上,打断他们的对话,“迟了便要有来迟的自发,不筹算解释下为何姗姗来迟?”
先给继母唱了万福金安,又问候侍立在继母身边的程姨娘。程姨娘和高调的继母不一样,她一身深深浅浅的秋香色,配起来倒也没错处,却始终不及继母素净抢眼。在如此高调的继母身边,不如此如何保存?
握了握拳头,穆青衣抬眸瞥了她一眼。
内院按的辈分。
“阖府皆知女儿克日身子欠佳,祖母亦免除女儿晨昏定省。母亲摆出如此阵仗请女儿前来,但是有严峻事件奉告女儿?”她声音冷僻,像是雪山裂缝里缓缓流淌的雪水,清、净、却寒入骨髓。
继女拿乔不给继母存候,不将继母放在眼中,这话拿哪儿说她都不占理。可她们仿佛用心健忘了某些前提。
“存候么?”
“母亲,我和大姐还没说完呢!”穆青庾不满母亲横插一脚,鼓着腮帮子气鼓鼓打断她,又接着答复穆青衣的题目,“当然不是了,二姐是庶姐,要打号召的,可大姐你应当唔……”
继母高坐上首,距门口一丈有三,茶盅定不是她扔的,但门两侧站着的都是楠苑的丫环,若说继母未曾授意,打死她都不信。
海棠手忙脚乱给她擦拭,反倒弄的更疼。她侧了侧身子,躲过海棠:“无妨。”说完静了静,道,“还要给母亲存候呢。”
仿佛谁先出声谁就认输普通,继母从始至终没有瞧一眼穆青衣,只低头把玩一枚羊脂玉的玉佩。穆青衣也不恼,就那么站着,神态自如。
四岁的穆青庾固然能流利的说话,但并不能很好的表达他想说的意义,可穆青衣听懂了。三姐慕青娴是嫡姐,不消问安打号召,反倒他这个弟弟要主动给姐姐存候;二姐穆青灵是庶姐,固然是姐姐但倒是庶出,是以身为弟弟的他不需求向她问安,而因为是姐姐,穆青灵也无需向他问安,只需主动打号召便可;但是她穆青衣却需求向他存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