惜月看着那两只肥大的猎物,顿时将刚才燕诩的警告忘了,哈哈笑道:“你们三人打了半天,就猎了这两只小得不幸的东西?太子殿下,你又输了,说话要算数,你那匹四蹄踏雪的汗血宝马归我了。”
燕诩不置可否,放动手中酒盏,“袁家筹粮有功,我自会向陛下进言。”
他嗯了一声,半垂眸子看她,红扑扑的脸,明丽有神的眸子,小巧的鼻子,水润的双唇,她的面貌不算绝色,可她身上有股兴旺的活力,仿佛总有使不完的精力和永不断歇的热忱。
女子两臂勾住燕诩的脖子,踮起脚尖将本身挂在他身上,脸上的笑容正如她衣裙上绣着的木槿花,灿艳绽放,动听心魄。
一抹素净的绯红在雪地里向他飞奔而来,猎猎北风扬起她的裙裾,像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冰雪中燃烧。马渐跑近,那少女没有将马勒停,直接从马背上悄悄一跃,火胡蝶普通飘落,笑着飞扑到男人怀里。
他说罢拍了拍袁的肩膀,起家自行拜别。
八角亭里,一年青男人负手而立,望着远处霞雾缠绕的红色山峦怔忡入迷,眉宇间似有模糊郁色。提早到来的夏季特别冷,他穿戴玄色锦袍,外披月白狐裘大氅,寒气还是从无孔不入,可他浑然不觉,直到一阵缓慢的马蹄声传来,他方收回目光,回身望去。
这是翼城以西三十里外萧山行宫的打猎场,每年夏季,晋国皇族的后辈们最热中的活动便是来这里冬猎。
是夜,朗月皎皎,寒气却比白日更甚。行宫的花圃里已挂起挡风的帷幔,十步一只青铜大鼎,鼎中燃着取暖的炭火,将寒气隔断在外。
他说罢率先回身,惜月笑着跟上,挽着他的手臂一起走向路旁的马车。
他一贯喜好温婉文静,举止端庄的女子,对她这方面的要求的确是刻薄,脾气跳脱的她为此吃了很多苦头。常常她对劲失色,做出与文雅端庄不符的举止,他便罚她抄经籍,练琴,画画,或让宫中掌事姑姑教习她礼节,直到他对劲为止。
翼城本年的夏季来得特别早,还未立冬便下了一场大雪,上了年纪的老者都说,这可不是甚么好兆头,本年没准是个多难多难的年初。
又是一阵沙沙声,一只黄羚的脑袋谨慎翼翼地从草丛里探了出来,这是一只刚成年的黄羚,羚羊角还没完整长出来,小脑袋摆布探了探,啃咬了几口枯黄的草,这才将半个身子钻出草丛,鼻子在酷寒的氛围里收缩几下,似是嗅到了一丝伤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