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睿王内心有气,却又不想此时发作,只道:“你母亲来信,甚是顾虑你,特别你的婚事,她向来身材不好,近两年常感晕眩,你若真有孝心,尽快将与华媖的婚事办了,早点开枝散叶,好教她放下一桩苦衷。”
燕诩垂下眸子,“不如何,没了就没了吧。”
“只要找到安闲,当场处决。”这是他自睿王屋中出来后叮咛云问的第一句话。
睿王淡淡瞟了他一眼,语气变得冷硬,“没有刺的鲥鱼,还是鲥鱼吗?”
他只笑笑,“这也是孩儿一番孝心。”
每日这个时候,他都会去给父亲存候,本日也不例外。
或许是昨夜晚睡,睿王本日比平时晚了起床,燕诩来到时,他仍在用早膳。睿王表示燕诩一起吃,燕诩只和顺地站在一侧,替他舀了一碗鲥鱼汤,“父亲慢用,孩儿不饿。”
睿王内心蓄着一团火,却不想在此时和儿子翻脸,毕竟非常期间,他们还要分歧对外。他强忍肝火,起家往外走,在门口又顿住,“另有,华媖只能嫁入睿王府,你好好筹办一下。”
叶女人被明焰司捉走,天然是睿王的授意,但世子身为儿子,总不能明着和他父亲撕破脸,而明焰司是睿王的左臂右膀,削掉他的左臂右膀,是世子对他最直接的抨击。那一百颗极乐丸,别说安闲没交出来,就算他肯出来,世子也会毫不踌躇地毁掉,云问很光荣刚才没有问出声来。
睿王微微一怔,内心那团火到底消了些,冷哼一声后长扬而去。
燕诩的手不由攥紧,本来还带着丝讽刺的眸光突然一寒,可一瞬以后却俄然笑着道:“父亲说得对,华媖嫁入睿王府,与安然侯强强联手,确切无益有害,孩儿晓得了,定会好好筹办。”
说不在乎实在是假的,那只是膈应睿王的气话。他虽决定了放弃十方策,但心知这天底下想获得十方策的人不知多少,他们像躲在阴暗角落里的魑魅,一不留意就会蹿出来遗祸人间。伏羲八卦唯有在他本技艺里,他才气放心。
睿王的眼睛快速变得锋利,冷冷看向燕诩。睿王一出世便被立为太子,虽低调忍隐多年,但身上那股掌权者的严肃气势半分没减,此时冷眼一扫,氛围顿时变得寂然。他摆了摆手,一旁大气出不敢出的两个侍女顿时松了口气,悄无声气地退了下去。
云问昨晚也是一夜没睡,闻言微微一怔,正想问那极乐丸岂不要不返来?可当他一昂首看到燕诩那双清冷幽深的眸子和阴沉的神采时,脑筋一下复苏了。跟了燕诩这么多年,排名云卫四大保护之首,他做事向来胆小心细,且深知燕诩心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