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北秦微微一笑,道:“你们老迈又不是傻子,倘若他看出我在对付他,岂不是更活力。”

“朝廷官员?”武惟扬啧了一声,狭长的眼眸在苏北秦身上来回转了一圈,最后停在他囚衣的囚字上头,“被贬为百姓,放逐至荒无火食的琼州,这地步比阶下囚还要差很多,若不是你父亲在朝中另有些权势,只怕你早就死在某个阴暗角落了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苏北秦反问道,一双腐败的眸子毫无惧意地迎上武惟扬,他自认本身所作的决定还容不得不明状况的别人来批评。

四儿带着他走了好一阵,直到四周的树木逐步稀少,才看到几处粗陋的窝棚,窝棚的门外坐着一个满面虬须的大汉。

四儿便在大堂中心站定,抓了抓后脑勺,道:“我听首府的差爷说是苏先生诬告当朝丞相,主上大怒,但又念着苏太傅的情分,才饶他一命,放逐到岭南来的。”

武惟扬嘴里叼着一根茶叶梗,双手环绕在胸前,不住地点头道:“苏先生可真是豁达,我看过好些被发配到岭南的人,要么愁眉苦脸,要么连声喊冤,唯有苏先平生平如常,安于近况,鄙人实在敬佩。”

武惟扬总算坐起来正色道:“我这寨子里都是些山野鄙夫,斗大的字不识半个,平时寨子里的支出支出等等之类的事也没个心细的人管,这不传闻从长安来了个学问不凡的人,以是半道就把苏先生请来了,我看苏先生也是个利落人,此后就在此住下吧,武或人绝对不会虐待你的。”

武惟扬两只脚都搭上了矮凳,几近呈半躺的姿式,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直直地望着苏北秦道:“你今后就是我的师爷了。”

如此沉默一阵,倒是武惟扬先退开,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到大堂内独一的一把椅子前,回身坐下,一只脚搭到椅子前的矮凳上高高地翘着,懒懒惰散地端起茶几上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,道:“殷不在真是接待不周,也不晓得让先生换身洁净的衣裳,转头我得好好教他一番待客之道。”

室内一时寂静无声,武惟扬负手而立,与苏北秦对视,见苏北秦一脸安静,即便带着枷锁还是腰背挺直,微颔下颚,似万顷波澜倾斜而下亦不能使他窜改面色,倒真是有胆色的人。

武惟扬摸了摸下巴,道:“你觉得岭南这条路那么好走么,何况现在是盛暑之季,能走到这儿的文人,也就只要苏先生一个,其他的,多数已经死在半路上了罢。”

苏北秦只是笑了笑,没有再说甚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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