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都道：“此事旁人说了不算，秦世叔说了也不算，还要问过白绢。如果白绢非要夫婿入赘，那我也无话可说。可如果只是秦世叔一意孤行，李玄都固然不是秦世叔的敌手，却也不肯就此屈就。”
秦素道：“我不是说这个，我是说你感觉我爹为人如何？”
秦清职位最高，居中而坐，左边是秦素，右边是李玄都，倒像是一家人了。两人固然隔着一个秦清，但眼神之间也颇多交换，落在年纪最长的秦不一眼中，自是老怀甚慰，只觉本身有生之年，能见到秦家的第五代人。
李玄都道：“不愧是‘天刀’，境地修为之高，深不成测。”
秦清笑道：“既然如此，待你结婚以后，不管所嫁何人，还是留在辽东如何？”
李玄都沉吟了一下，长叹道：“为人父者，一片拳拳爱女之心。”
秦清笑道：“你如何啊？”
秦素多么聪明，立时明白了李玄都话中的“忐忑”所为何来，自是要见将来岳父之故，不由神采微红。
秦盘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好。”
秦素笑道：“你感受我爹如何样。”
秦素喃喃道：“是啊，为人夫，尚不好说，可为人父，倒是无可指责。”
秦清目露寒芒，反问道：“是又如何，不是又如何？”
秦素没有把话说完，秦清脸上的笑意却淡了很多，严肃渐显，沉声道：“此非为父一人之事，关乎到辽东大计，不成一概论之。”
秦素一怔，倒是没有一口承诺下来，而是偷偷望向李玄都。
一顿丰厚晚宴过后，秦素拉着李玄都去漫步，秦清与一众秦家之人以及景修则是留在正厅当中，由秦不一贯秦素禀报此次讨伐北邙山的详细颠末。
秦素见父亲没有起火，这才恍然明白，本来又是父亲用心摸索李玄都，如果李玄都情愿入赘秦家，连祖宗都不要了，可见其用心不良，所谋甚大。
秦清看了李玄都一眼，对秦素说道：“你离家多日，为父放心不下，以是过来迎你。”
秦素心中暗忖：“我又不是第一次离家多日，也没见爹爹担忧，更没见过主动来接我的，说到底还是来见紫府的，这是嘴硬哩。”话虽如此，秦素却也不能在情郎面前戳穿老父，让老夫下不来台，只得点头道：“有劳爹爹了。”
李玄都眼观鼻鼻观心。
不过秦素见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摸索李玄都，倒是不依，嗔道：“爹爹，哪有你如许的待客之道？”
秦素冷声道：“如果不肯，此事休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