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钱一白本身的话来讲,这是求仁得仁。
秦襄想了想,说道:“我本筹算持续北上,不过现在看来,倒是要从长计议了。”
李玄都道:“我曾扣问过钱家的至公子钱玉龙,他的建议是南下,那边有慈航宗的照拂,能够出海去婆娑州或是凤鳞州,在外洋之地暂避风头,待到情势有变,再返来就是。不知秦都督意下如何?”
现在的江州布政使侍立一旁,赔笑道:“赵世宪倒行逆施,竟然在落花台上大放厥词,说甚么为了保住他赵世宪的项上人头,勠力同心,共赴时艰。还说甚么他好不了,别人的家人一个都别想跑。实在是昏了头,瞎了心。”
闻听李玄都此言,几位对于秦襄忠心耿耿的侍从都暴露不快之色,若非方才是李玄都救了他们,恐怕此时已经有人出言驳斥。因为在他们看来,天大的事情都不如都督的安危,李玄都此言,的确是不讨喜。
钱玉楼竟然已经死了?
李玄都点点头,道:“那就一言为定。”
自从天宝四年以来,朝廷衰弱而处所势大已经成不成挽回之局势,而一地总督只是处所权势的代表人物,如果总督挑选与处所士绅为敌,那么总督颠覆也就在瞬息之间,赵世宪便是一个绝佳的例子。
秦襄道:“我与金陵府钱家并无甚么来往,但是与松阴府孙氏还算有些友情,我筹算先去松阴府落脚。”
钱锦儿望着钱玉楼的尸身,神采庞大。
佛祖说有三毒,名曰:贪、嗔、痴。世人皆有贪念,关头不在于定力如何,而在于衡量利弊以后的引诱到底有多大。钱锦儿也不例外,她有贪念,她之以是未曾去动家主之位的心机,关头在于风险太大,不值得,现在钱玉楼给她摆出了一条康庄大道,几近没有甚么风险,又让她如何不动心。
秦襄笑道:“那我就在赵政的官邸等你。”
钱玉龙直接来到总督府,堂而皇之地坐在总督府的大堂上,拿起那块代表着总督权威的惊堂木,悄悄摩挲,然后感慨道:“朝廷设有辽东、幽燕、秦中、荆楚、齐州、江南、蜀州七大总督,前些年时蜀州沦陷,蜀州总督被撤消,如此便是还剩下六大总督,本日过后,怕是只剩下五大总督了。”
钱锦儿详细查抄了一遍,并非假死的手腕,是的的确确死了。
如果钱锦儿决定坐视钱玉龙去死,那么便是钱玉楼胜了半子。
不等李玄都开口谦让,秦襄已经是一摆手道:“亚圣有言:‘义之地点,虽千万人吾往矣。’我当年也是读贤人文籍的墨客,自当遵守贤人之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