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锦儿朝着李玄都感激一笑。
钱青白点头道:“是为了这件事,不过没想到有一名小友半途杀出,替我,也是替钱家清算了残局,很多本来该由你来做的事情,都由这位小友代庖了。”
钱青白还是语气和缓:“自天宝二年始,西北五宗就频繁脱手,不说之前,只说本年,就有皂阁宗在北邙山中隐蔽炼尸之举,另有无道宗、道种宗、牝女宗三家联手企图谋夺我钱家之举。反观正道各宗,两大柱石静禅宗和承平宗封山闭寺,不睬江湖世事,剩下两大柱石,正一宗和清微宗又模糊敌对,相互掣肘,就差大打脱手直接分出高低。如此以往,何谈甚么改正驱邪?”
听到这番话,沈元舟收了嬉笑神采,没有说话。
说到这儿,两位白叟竟是不约而同地望向李玄都。
钱青白向后靠在椅背上,轻叹道:“树大招风,这一天毕竟是要来的,早来比晚来好,免得承常日久了,一次大祸便让全部钱家都万劫不复。以是说,这个时候流点血,掉些血肉,哪怕是断臂断腿,也好过一次便丢了性命。”
虽说本日无雪,只要地上还残留着些许未曾熔化的积雪,但钱锦儿只感觉本身仿佛立在大雪当中,通体生寒。
白叟与钱锦儿走在最后,白叟语气平平道:“令媛之子戒垂堂,为了一个伶人,不吝切身犯险,值得吗?”
说到这儿,钱青白望向一向没有说话的李玄都,淡笑道:“就是这位李小友,也是曾经大名鼎鼎的紫府剑仙。”
刚才被沈元舟揭了老底,此时钱青白也毫不手软,道:“先帝活着时,江湖正道的格式是四大柱石并立,别离是正一宗、承平宗、静禅宗、清微宗,帝京之变后,老玄榜上直接少了两人,承平宗和静禅宗群龙无首,只能封山闭寺。你不肯受承平山的束缚,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挑起承平宗的担子,因而便躲了出来,图个平静,常日里装疯扮傻也就算了,到了现在,你还想装到几时?”
白叟拨动两颗流珠,轻声道:“甚么是大局,大家与大家的大局各不不异,对于我们这些钱姓之人而言,钱家就是大局。恰是因为有了钱家,我们才气有明天的繁华繁华,以是我们也得保护好这个钱家,最起码要给后代子孙留下一个完完整整的钱家,不要让子孙们骂我们这些做祖宗的是个败家货品,将列祖列宗的基业败了个精光。”
李玄都无法道:“两位看我做甚么?我但是人微言轻。”
白叟撩起车帘,缓缓走上马车,挥手表示车夫先行拜别,手腕上还是缠绕着那串白玉流珠,拱手道:“有劳两位了,请入府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