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元舟明显早就已经与白叟了解,并不拘礼,一屁股坐下后,笑道:“钱青白啊钱青白,这么多年以来,你还是这般老谋深算。”
固然这里是钱锦儿的私宅,但白叟倒才像是这里的仆人,究竟上也的确如此,现在全部金陵府,都已经是白叟的私宅了。
沈元舟也不惊奇,只是道:“先前在安庆府的时候,曾经与这位公子有过一面之缘,我当时便感觉这位公子的面相非是凡人,没想到竟是当初的太玄榜第十人。”
沈元舟打了个哈哈,没有接这个话茬。
当两人来到正堂时,李玄都与沈元舟就站在这里,沈元舟背负双手,抬头望着堂上的一副山川画,李玄都则是转过身来,对钱锦儿道:“我已经让府中的丫环把袁大师安设在客房。”
沈元舟冷哼一声。
钱锦儿朝着李玄都感激一笑。
钱青白笑了笑,自言自语道:“以是呢,钱一白死了,钱玉龙也死了,可好歹留下了一个遗腹子,那我钱家的香火传承便还在,我就不与牝女宗计算了,也实在是没有阿谁精力和心气去计算了。能护佑着这个小家伙平安然安地长大成人,他父亲的仇,另有他祖父的仇,让他本身去报。”
白叟撩起车帘,缓缓走上马车,挥手表示车夫先行拜别,手腕上还是缠绕着那串白玉流珠,拱手道:“有劳两位了,请入府吧。”
钱锦儿颤声道:“老祖宗,锦儿知错了。”
钱家老祖宗便是一名如许的三朝元老,如果算上钱玉龙,那就四朝元老了,现在钱家的大权尽数在他的把握当中,乃至废立家主,也就在他的一念之间罢了。
白叟拨动两颗流珠,轻声道:“甚么是大局,大家与大家的大局各不不异,对于我们这些钱姓之人而言,钱家就是大局。恰是因为有了钱家,我们才气有明天的繁华繁华,以是我们也得保护好这个钱家,最起码要给后代子孙留下一个完完整整的钱家,不要让子孙们骂我们这些做祖宗的是个败家货品,将列祖列宗的基业败了个精光。”
听到这番话,沈元舟收了嬉笑神采,没有说话。
钱青白平平道:“老谋深算谈不上,若真是老谋深算,也不至于死了两个家主,现在的钱家长房大宗,血脉淡薄残落,其他各房又虎视眈眈,实在是危如累卵,老夫如果一个应对不慎,便是满盘皆输的局面,到当时候,老夫才真是无颜去见钱家的列祖列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