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来,宁忆甚少再造杀孽,乃至脱手都寥寥无几,在神智愈发腐败之际,他也会深思畴昔的所作所为,虽说很多枉死之人都是在他疯颠之时所杀,但毕竟还是他身上的血债。不说内心日日备受煎熬,但也颇多惭愧之意。若说让他他杀以谢天下人,他做不到,他是读书人,可不是贤人,以是当李玄都在洛水之畔对他说过那番话以后,他实在是听出来了的,以救人之功洗刷杀人之罪,不管世人如何去看,也不管彼苍如何去评,他本身求一个心安罢了。
宁忆就这么浑浑噩噩之间,闯下了偌大的凶名。在宁忆成名后不久,李玄都也在江北申明鹊起,一样是踩着累累鲜血成名,故而两人当时在江湖上被并称为“东西双煞”,意义是一人在东,一人在西,两大煞星,如果碰到这两人,就自求多福吧。
李玄都也没了心机再去听甚么坐而论道,与钱锦儿又向来时的偏门分开千佛殿,行走在此时因为本日坐而论道而空荡无人的后寺当中。
正一宗道人眼神暗淡,向几位主事人告罪一声以后,仓促拜别。
李玄都心领神会,顺势要求让他跟从钱家的商队前去齐州。如此一来,一则能够省却很多不需求的费事,二则也能够掩人耳目,毕竟不是每小我都但愿他能顺利返回齐州,而现在的齐州也是一片乱象,恰是青阳教残虐之地,齐州不比天高天子远的西北和关外辽东,紧邻帝京和直隶,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别人鼾睡,朝廷便不能无动于衷了,因而派出官军弹压青阳教乱匪,两边在齐州境内连番恶战,构成拉锯、对峙之势,使得齐州也大有步秦州、凉州后尘的架式。
梁子苦笑点头道:“公子能够谅解就好。”
再厥后,宁忆在牝女宗的帮忙下,完整规复神智,成为牝女宗的大客卿,也就在这一年,他碰到了正值顶峰鼎盛的李玄都,两人一战,李玄都仰仗手中的“人间世”险胜,由此完整名震天下,今后再无“东西双煞”的说法。
不过在此之前,他还要先做一件事,那就是告终他这些年来的心心念念所想。
梁子答复道:“此番事了,她已经返回中州。”
虽说他方才分开师门不过半年的时候,可在这一来一回之间,李玄都的身上已经担当了太多东西。
钱锦儿踌躇了一下,轻声问道:“李公子,‘血刀’宁忆此来……”
想到这里,李玄都就有些忧愁。
梁子浅笑道:“总楼那边已经传过号令,因为此次金陵之事的错误在于我们听风楼,以是公子下次还要探知甚么动静,能够免除一应用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