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都也曾经如此自问。
字虽同音，但一字之差，含义倒是天差地别。
李玄都浅笑问道：“钱蜜斯，晓得知不道？”
此时她再去偷瞧阿谁一向站在船头的账房先生，竟是浑然不觉普通，也不知他是心大，还是真正见过世面，对于这等小场面并不在乎。
救天下，旧天下。
“向来不信。”李玄都点头道：“子不语怪力乱神，青阳也好，白阳、红阳也罢，都不会是救天下之人，他们只会是打陈旧天下之人。”
歌谣简朴易懂，却让初到齐州的钱玉蓉后背发冷。
接下来的一起还算别扭，不过在进入东昌府境内以后，岸上经常可见有骑马驶过之人，腰间带刀，背后负弓，却又不是朝廷官军的打扮，那便是青阳教的匪人了，让船上的保护好生严峻了一番。不过估计这些青阳教之人看到了船队上的“钱”字大旗，倒也没有甚么特别行动，这让钱玉蓉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第十五章 阳谷县城
李玄都低头望着这个比本身矮了一头的女子，答非所问道：“玉蓉蜜斯之平生，我素有所知，你是钱家偏房出身，早早丧父，不得已之下只能一人挑起家中的担子，算是少大哥成。我比你还要惨痛一些，不知父母是何人，也从未见过父母，算是比你多走了几年江湖，看过很多人和事，这个江湖，可不但仅是直来直去的刀光剑影，另有弯弯绕绕的情面油滑，应对已是不易，以是有些时候，不得不独善其身。有些事情，我们需求晓得，另有些事情，我们不需求晓得。有些事情，我们不晓得也要假装晓得，另有些事情，我们晓得了也要假装不晓得。”
钱玉蓉喃喃道：“好一个不纳粮，他们果然如此？”
一向立在船头的李玄都开口道：“我本籍便是齐州，没想到这几年的歌谣竟是变了，我记得前几年还是：‘杀牛羊，备酒浆，开了城门迎青阳，青阳来时不纳粮。’”
这些事情，并不难懂，可那些豪强们肯罢休吗？不肯放的。对于他们而言，家国，家国，向来都是家在前，国在后。
孩童们的歌谣还在持续：“人将军，地将军，天上另有天将军。黄红帅旗遮晴空，劫富济贫为百姓。”
对于钱玉蓉来讲，官军和乱匪，官军还好，毕竟在金陵府也打过交道，但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悍匪，却还是第一次见，她毕竟是个女子，面上固然不显，仍旧平静，可心底还是有几分发怵。
钱玉蓉下认识地抱住双臂，在她身边就有浩繁保护，倒是谈不上惊骇，只感觉有些冷，不是身上的冷，而是内心的冷。